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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表情,普阿蛮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探手一拉曼陀的缰绳,将他的坐骑往后拉退了十数步,扬声冷然道:“怎么了,彭无望,是不是找不到战神天兵了?”

彭无望焦急地往四周观看,忽然发现靠北面的突厥武士背后是一片浓密的树林,虽然是晚春时分,但是树木上的枝叶已经十分茂盛。他当机立断地高喝一声,抱起大哥的尸体朝着那片丛林奔去。他刚刚一启动,立刻有无数塞外高手朝着北方移动,希图早他一步挡在树林的面前,阻止他逸入林中。

看着他奔跑的方向,普阿蛮眉头一皱,突然发现在彭无望身前三丈处,有一柄插在地上的马刀。“三王子小心!”他一下子明白了彭无望的用心,身子一闪,挡在曼陀面前。

果然,彭无望疾奔一步,窜到这柄马刀的面前,整个身子突然倾斜跌倒,钟摆一般和地面成一个狭窄的角度,左腿横扫,重重地踢在马刀的刀柄之上。这一脚踢得实在太重,以至于彭无望的身子因为这全力一踢,在原地打了两个圈,才收住身形。那枚钢刀刮动着凄厉的风声,飞速地打着旋,化成一片烂银色光圈,呼啸着朝曼陀的面门射来,马刀上半截刀身上沾粘的泥水黑蛇般满空飞舞。

高亢的金铁相击声响彻了全场,普阿蛮双燕齐出,将这枚异军突起的马刀斩成了一天闪闪烁烁的碎末,而他的脸上也溅满了马刀上污秽的泥泞。此时的彭无望已经将大哥的尸体抗在肩上,朝着曼陀高高跃起,一只脚用力地踏在地上。任何人都看出,依照他的脚力,这第二个纵跃之后,彭无望和曼陀的距离便只有半步之遥。

“驾!”四周的塞上武士不约而同地催动坐骑,朝着彭无望奔去。各式各样的奇门兵刃刮动着金风,四面八方罩向彭无望的前方。只要他再踏前一步,还未等他碰到曼陀王子,就已经被这刀山剑海,斧钺丛林斩成肉饼。

“快往北!”普阿蛮脑海中灵光一闪,忙不迭地高声喝道,手底一扫马鞭,重重抽在胯下马臀之上。

与此同时,彭无望那只踏地的右脚已经离地而起,他的身子却是朝着与曼陀王子所处的位置恰恰相反的北面射去。

北面的武士心中早就认定彭无望会不顾一切地朝南冲向曼陀王子,和他同归于尽,没想到他竟然在半路突然变向。收不住缰绳的战马四蹄翻飞,箭矢般冲向南方,而肩扛姜忘尸体的彭无望却朝北狂奔,和这些打马飞奔忠心护主的武士擦身而过。

想要催马追向彭无望的普阿蛮却被迎面而来的数十骑战马堵了个正着,眼看着彭无望箭矢般行云流水地穿过乱作一团的塞外武士北面的包围,朝着那片丛林狂奔而去。

“都给我滚开!”普阿蛮从马上飞身而起,单手一按马鞍,整个身子打横而起,飞腿一扫,将面前挡道的数匹战马连同马上武士一同扫到在地。他胯下的战马毫无迟滞地冲向北方,追在彭无望的背后。在他的背后,可战,跋山河各自摆脱面前各族武士收不住缰的战马,催马赶来,在他们身后,是神箭兄弟铁镰,铁岚。

普阿蛮双手放开缰绳,同时握住双燕,死死地盯住彭无望的背影,暗暗测算距离角度。铁镰,铁岚取出屠南队随军带来,作了防水处理的弓箭,同时瞄准了彭无望的后心。可战,跋山河同时从马上人立而起,刀枪齐举,准备在彭无望窜入丛林的刹那,展开突如其来的狙击。

彭无望扛着大哥的尸体,发足狂奔,摇摇晃晃的身形完全暴露在诸路高手的视野之中,而在他面前的丛林却显得越来越遥远。

就在这生死一发的关头,一阵清冽摄人,催裂肝胆的马嘶声响彻全场。

全场所有的战马听到这声恍如龙吟般的马嘶,都尖锐地嘶鸣起来,不约而同地高高抬起前蹄,毫无前兆地人立而起。这些战马的动作实在太过突兀奇异,即使是普阿蛮之流的绝代高手仍然感到手足无措,毫无防备地摔下马来。

在他们眼前,一匹金色鬃毛,满身虎斑,雄健异常的高头大马宛如一道金黄色的闪电在大雨中惊鸿乍现。它愤怒地打着响鼻,箭矢一般朝着普阿蛮冲去。普阿蛮莫名其妙地向旁边一闪身,在间不容发地瞬间闪开这匹金马的四蹄践踏,就地一个旋子,拔起身形。就在他刚刚站稳脚跟的刹那,那匹金马前蹄踏地,一个瞬间急停,后蹄发力一转,整个身子闪电般调转了过来,前蹄再次高高扬起,朝着普阿蛮的脊背奋力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