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二十一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弹指射出一叶鱼鳞甲片,在熊二爷的猩猩厚唇,即将触碰到茶盏边缘的那一刻,不偏不倚的打翻、打碎了那盏参茶以及装参茶的“青花瓷”瓷杯。
智美跟智慧两个小尼姑,花容失色,一个惊叫着逃开,一个吓得软成一滩烂泥。
熊东怖脸色大变,目光陡然如刀,骤然射向不知所措的郎新——
郎新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就听冷若霜娇喝一声:“郎新,你往哪里逃?!”
郎新没有反应过来,他一见熊东怖野兽般的森怖目光射向自己,再一听冷若霜的喝叫,他下意识的转身拔腿就跑——
背后响起熊东怖失望而又愤怒的冷笑。
一想起熊二爷平日对待部下的残忍手段,郎新跑得更快。
跑着跑着,郎新突然想到:“我为什么要跑?我做错了什么?我要是这么稀里糊涂的跑了,没有错不也变成千错万错大错特错了吗?”
可惜,高度紧张之下的郎新,醒悟得太迟了。
他刚想转身回去向熊东怖解释清楚刚才只是一时害怕才跑、并不是因为自己做了对不起二爷的事畏罪,冷若霜就斫下了他的头颅。
——就用她那把系在腰畔似钩非钩、似剑非剑的“离别钩”。
这个时候,夏侯二十一表现出了比在疆场上还要英勇十倍、百倍的英气和勇气,他亲自在自己打碎的茶盏碎片以及参茶残羹里,仔细的检查察看,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参茶里找到了一个体积极小、小到不仔细看肉眼都看不到的金色小甲虫。
熊东怖的眼睛都绿了,他的胡子也竖起来了,他的目、耳、口、鼻七个窟窿都在往外冒白烟,他气急败坏的传令何无庸马上滚来见他!
在等待何无庸的这半盏茶的时间里,暴怒如雷的熊二爷,只做了一件事——
他操起佛案上的木鱼,一下、一下、一下……将郎新的脑壳,狠狠地敲得粉碎,白色的脑浆,溅满了他疯狂的面部。
熊东怖最恨手下的人背叛自己,尤其是他信任的人。
那种仇恨,就如一支流星赶月的离弦箭,一旦发出,就被各种愤怒的情绪,冲昏理智,无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