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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杀康王构的重任,自然交给这方面的“专家”辰源,去全权负责;当日清晨,太子桓再三坚求面圣,皇帝赵佶虽然极之讨厌这个儿子,觉得他资质平庸、少有建树,但因毕竟是他的长子、国之储君,加上服侍自己起居生活的王黼王大公公央求说项,所以,官家还是在中午起床之后,在“御书房”,勉强的接见了太子桓。

太子桓在父皇面前,故显清高,表示极力赞成欢迎“王弟来京主持危局”,并表示兄弟联心“共赴国难、为君父分忧”,此一举措甚得官家欣赏,大赞“太子气量过人,识大体、顾大局”,并赐封赏。

谢恩退出“御书房”,太子桓并未回返“东宫”,先行去拜会当今最得势的“秉笔大太监”梁师成,梁公公是父皇跟前最信任和最受宠的内监,无论宫廷内外,还是朝廷上下,都对他十分既敬又惧。

梁师成初于“书艺局”当役,本性慧黠,加之在“书艺局”耳濡目染,也略习文法、诗书;后因缘际会,领“睿思殿”文字外库之肥缺,主管出外传导御旨,所有御书号令都经他手传出,颁命天下。

此公外表愚讷谦卑,看上去老实厚道,不像是能说会道的人,实际上却内藏奸诈,善察言观色,处事老道,深得徽宗皇帝赵佶的宠信,史称“慧黠习文法,稍知书”,后得官家信任,为皇帝写诏书,“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得以列名进士籍,升为“晋州”观察使、“兴德军”留后,并提拔至开府仪同三司、少保,官至检校太尉,时称为“隐相”。

梁师成手秉御笔,专权狠毒,独断专行,侍君弄柄,通纳贿赂,天子面前都敢飞扬跋扈,大宦官王黼对梁师成如子敬父,称之“恩府先生”,就连气焰熏天的权相蔡京父子,也丝毫不敢怠慢梁监,可见之势大遮天、气焰薰天。

是以,太子桓向梁大公公虚心请教,道:“李相举康王进京主政,闻说蔡相对此,颇为震怒;梁公公知人久深、目光如炬,不知对此事有,何真知灼见教授?”

“咱家老喽,哪还有什么见解!?”梁师成摇头摆脑的道:“不过呢,蔡相复官不久,对宫廷内外各帮各派一揽麾下之志,势在必得,李相这一请康王爷,蔡相自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太子桓一年四季里,总教“东宫”仆从,往梁师成府上送上金银珠宝,不下万计,但他在梁师成面前,却是只字不提,而且神情甚谦、执礼甚恭的求教道:“康王入京,主持军政,梁大总管,对此又有何高见?”

“咱家只是皇上身边一个研磨铺纸的奴才,哪有什么高见可言啊?”梁师成笑呵呵地道:“不过,李相利用‘金人压境’这一时局,反逼蔡相,确是高明,只是康王爷年轻气盛,怕是受了一些‘有心人’的挑拨,做出有伤国体纲纪、有损兄弟感情的枝节,为今之计,太子爷不如向皇上奏请,召一向比较活跃得宠的郓王楷,一起‘辅佐’康王爷、‘共领’京城军民大政,两位王爷相互节制,太子爷超然于上,一收仁君圣主之效,如何?”

太子桓茅塞顿开笑逐颜开,再三拜谢而去,未几,又命“东宫”仆从,送古玩玉器、娇娥美女等大礼于梁大公公,表示答谢,反正财宝美人取之民,用之于己,慷他人之慨,多送多得,无需吝啬就是。

太子桓领离去王黼之后,又有贵客造访,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十月如歌,翻云覆雨”“小梁王”柴如歌。

梁师成一面笑看赔罪,说是未能远迎,一面道出李纲与蔡京一左一右两相互争、牵连到“太子”赵桓与“康王”赵构的角逐。

柴小王爷听得仔细,听罢,便带笑地问道:“照梁公来看,‘京师’的局面,是不是由‘暗斗’,开始转入‘明争’?”

梁师成一笑,道:“不管‘暗斗’也好,‘明争’也罢,眼下局面,都对小王爷您与童大公公有利无害,大有可为。现在只是‘山雨未来’之前的‘风满楼’,难保不久之后,就会酝酿出大的变数。”

柴如歌自斟自饮了一浅口美酒,谨慎的道:“前日,‘青龙会’的邪徒,刺杀了‘权力帮’不少的干部,蔡相吃了不小的亏,连东方霸天都赔上了,估计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元气,这次再让蔡相既防‘青龙老大’的‘暗箭’,又防李相的‘明枪’,可两难兼顾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