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清望着病人苍白的脸,他们身旁的家属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模样,心里不太好受。

父母离婚后,江言清逐渐对他们疏远,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再也没有联系,母亲和他的关系变得陌生尴尬加上有年幼的弟弟照顾,无心关照他。

他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徐庭旭。

如果徐庭旭还喜欢他,那么在剩下的日子里,拥有他的陪伴是件幸福的事。

如果徐庭旭已经不喜欢他了,用病强行留在他身侧,对他对自己是种负担。

谁也不希望在生命最后一刻时,成天对着爱人冷漠的脸过活。

江言清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再等一回,他想听一听徐庭旭的答案,他不想因此错过徐庭旭。

收拾好心绪回去,特地给徐庭旭的秘书打电话要徐庭旭今晚务必早点回来。

秘书对他冷言冷语,也不知有没有告知。

出了地铁,江言清在路边买了跟冰糖葫芦吃着,他嘴里没有味道,冰糖葫芦的酸甜多少让他开点胃口。

走到公寓旁的咖啡店外,江言清透过窗户看到了徐庭旭和纪锦在一块。

江言清手中的冰糖葫芦没拿稳,掉在了地上,沾了泥土。

他注视着徐庭旭上扬的唇角,与纪锦相谈甚欢。

纪锦是徐庭旭曾经喜欢过的人,这件事是他和徐庭旭在一起后的第二年,徐庭旭身边的朋友告诉他的。

徐庭旭身边的朋友基本上是社会精英,要么是富二代官二代,他们瞧不起江言清,总拐着弯的挖苦他。

那天徐庭旭难得带他出来见朋友,徐庭旭去洗手间后,那群人无视他的存在,嬉笑着说话。

“庭旭看人的眼光越来越差劲了,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他身上那件衣服恐怕是徐庭旭买来的吧,穷酸的要死。”

那时的江言清是穷,他家里遭受了变故,可他从小到大是高材生,他也看不起这群拿着钱自以为傲的人,于是出言反驳。

“阿旭这人向来看光不是很好,从他交的朋友是能看出。”

“我的衣服是他买的,所以呢?你的衣服多贵?多少个亿?”

徐庭旭的朋友大约想不到江言清不是表面上看得柔软可欺,他们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徐庭旭大学的事,变相的讥讽他。

“唉,要是纪锦在,哪里能轮到他。”

“可惜了,纪锦出国了,那时候徐庭旭和他关系特别好,两个人成天挨在一起。”

他和徐庭旭相识晚,认识徐庭旭的时候,徐庭旭已经接手家里的公司,纪锦是个陌生的名字。

那群人非要在江言清心口上刺上两刀,江言清没做声,无法判断真伪,但这个名字被江言清记了许多年。

后来江言清无意中发现了徐庭旭书房抽屉下的一张照片,照片被人珍藏的放在抽屉深处,照片上的徐庭旭笑得开怀,他手臂架着另外一人的肩膀,那人脖子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XXX专业:纪锦】。

和徐庭旭在一起,他们没有照过相,就连徐庭旭的笑容都很少见,这张照片能被徐庭旭放在抽屉深处保存完好,说明照片中的人,他很在意。

现在,传闻中的纪锦坐在徐庭旭面前,徐庭旭舒适的同他聊天,对比在家时面对江言清的模样截然相反。

一阵寒风吹过,江言清猛地咳嗽,他想他还是等徐庭旭回家说清楚,徐庭旭对纪锦旧情复燃也好,只是纯粹叙旧也罢,他都能接受。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徐庭旭移情别恋了,他这些天有了心里暗示,可以承受,他想徐庭旭自己对他说,不是靠着他的臆想。

回了家,家里客厅的灯坏了,怎么也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