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清晃了晃头晕的脑袋,视线聚焦在面前的这位医生。
之前没有留意,现在他发现,濯医生个子比他高,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清具体样貌,露出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和五年前的徐庭旭有点像。
江言清恍惚一瞬,礼貌的拉开距离,“谢谢你,濯医生。”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麻烦你了。”
江言清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动到他所在的楼层,濯经杨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太瘦了看着令人心疼。
回了家,江言清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他家的猫叫了一声,江言清才挪到猫窝这头给伊伊添置新粮。
猫碗中央残留着大半碗猫粮,显然伊伊没怎么吃过。
他侧头看着伊伊守在门口,正在等着谁。
江言清叹声气,凑过去抚摸着小猫的脑袋,“你真要这么想他,我找个时间带你回去。”
小猫叫了一声,似乎是应了江言清的话。
他看了眼时间给母亲打了通电话。
这次电话终于能打通,江言清的心情在一瞬间好了起来,他带着欢喜的嗓音道:“妈,您最近还好吗?”
电话里,母亲没说别的,张口就问:“你最近发工资了吧,你弟弟需要交学费,钱不够。”
江言清愣了一下,小声地道:“我上个月给了一万,还不够吗?”
“你没养过孩子,怎么知道柴米油盐的贵?到底给不给。”
“我一会儿转给您。”江言清想说他的病,刚起个头,电话被挂断。
客厅恢复安静,江言清静静地坐着,隔了一会儿才把钱打入他母亲的账户上。
他忽然克制不住的难受,翻看着通讯录给韩仞打电话,想找个人说说话。
韩仞很快接通,问了他和徐庭旭的事,后又说自己现在很忙,不能陪他聊天了。
江言清知道,韩仞想早早赚钱养老婆本,把心爱的女友娶回家,不再打扰,匆匆挂断电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的猫守在门口寸步不离看也不看他,江言清整理着病例本,他拿起电话好几次想再次拨通母亲的电话又放下。
收拾屋子,做到无事可做后,他才抱着自己,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孤寂地坐在地上。
外头的车路过,发动机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江言清抱着毯子裹住自己,他听着半夜偶尔往他租的房子下路过人的说话声,外头三五只流浪狗的叫声,楼上婴儿的啼哭年轻家长的轻哄,忽而觉得他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如果他的病好不了,将在某个普通的夜晚不幸离世,在这世界上还有谁记得他呢?
生离死别再正常不过,死亡不可怕,死亡前独自承受病痛的折磨才可怕。
江言清揪着手指头,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他死后谁能怀念他。
但那时候人已经成了一具无用等待焚烧的尸体,没有思想没有价值,被人记住又有什么用?
江言清把头埋在毯子中,闻着毯子上洗衣粉的味道,直到手机再次响起。
江言清点开看,是网络的推送消息,前阵子他录制的综艺开播了。
推送的消息是综艺的片段,截取着纪锦说话时的场面,其中有录到他。
点进评论区,纪锦的粉丝毫不意外占领高地,夸奖纪锦的同时指责着江言清在综艺中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