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于主神的崇拜还是名义上面大陆之上所有帝国所共同尊奉的最高的信仰的时候,神殿在各大帝国之中,至少在表面上,还是享有着很多的特权的,是以尽管格莱一世当时并没有太把那两名什么神殿使者当作一回事,但是在那两个家伙报出了神殿的名头,以神殿的名义说要来宣示主神的谕示的时候,格莱一世还是抱着支离的病体,勉强接见了这两个有点不知所谓的家伙。
尽管多年来的君王生涯,让格莱一世早已经心里认定这两个家伙是神殿里不知道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头脑发昏的妄人,但还是保持了一个君王对于神之使者应有的礼貌,但那两名神殿使者似乎拥有着一些很特殊的力量,十分敏感地就觉得到了格莱一世那恭行如仪的礼节下面,掩盖着的那份冰冷与不屑。
是以那两名神殿使者当时就挑明了告诉格莱一世,当日里主神的待从选定了大陆之上的一些国家,建立了旋殿系统,与各大帝国的开国君王们立下约定,旋殿所在的国度的一切最高权力,都归于主神所有,而主神将保证这个国度永远沐浴在主神的光芒之下,不容侵犯与亵渎,这个约定是在撒卡拉帝国历代帝王之中口口相传的,格莱一世也曾从他的父皇那里,听说过这样一个约定的条款。
然而那两位神殿的使者告诉格莱一世的,却是一些在撒卡拉帝国的历代相传的说法之中,都从来不曾有过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年各大帝国的开国君王在与代表主神的神之待从一财立下这个约定的时候,每一位开国君王都曾经献出了一滴心血,作为盟誓的见证,而通过这样的仪式,也就等若于各位开国君王都将自己以及自己后世所有血脉相承的子孙的命运,都供奉给了主神。
当这些帝国的后世君王能够按照主神的谕示行事的时候,主神可以给予他们适当的奖赏,而如果后世的帝王背弃了先祖的盟约,掌握着他们命运的主神与主神的待从,则可以很轻易地操控他们的命运,给予他们最可怕的惩罚。
“哦?”格莱一世当时听到这样的说法的时候,只是感觉到一阵阵地好笑,他用一种带着戏谑地口吻,问那两位神殿使者:“那如果我按照你们所谓的真神的谕示,废黜斯里兰卡,让诺顿来继承皇位的话,不知道真神会给我什么样的奖赏呢?!把帝国的领土扩大一倍?!还是许给帝国无尽的财富?!”
“这些您都可以要求”,那两名神殿使者却仿佛根本听不懂格莱一世话里的嘲讽的意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们会回去请示真神!”
“够了”,说了这么多的话,让本来就已经是病入膏亡的格莱一世,有点儿全身乏力的感觉,他厌烦地挥了挥手,对那两名在他心目中已经成为最可笑的骗子的神殿使者说道:“你们走吧!”
“我们在等陛下提出您的要求!”那两个家伙却似乎还是听不明白格莱一世的意思,仍然用那种丝毫不带情绪波动的声音说道。
“要求?哈哈,要求?!”格莱一世无力地坐倒在王座上面,无奈地摇头苦笑:“你们说自己是神殿使者,是主神的待从,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我就快要死了么?!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我就只剩下十天不到的命了么?!”
“对于一个垂死的老人来说,国土,财富,还有什么意义?!”虽然在那几名御用大医师检查之后,在这些天来,格莱一世在心底里头,早已经无数遍地思考过那个必然的结局,也已经觉得自己可以平静地接受和面对,但在这一刻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格莱一世才知道原来无论如何,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充满了对于那个未知的世界的恐惧,还是充满着对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不舍,还是充满了太多太多的不甘愿,是以格莱一世的声音,在现在居然显得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你知道死是什么吗?!所拥有的一切都没有了,不管你是个帝王,还是个贫民,到死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一切的人和事,都离你远去,把你孤单地留在冰冷的陵墓里,不管你生前拥有再多,死后还是一样的白骨……”
“或许,在死后唯一还能留在这个世上的,就是我的血脉,我的斯里兰卡”,格莱一世说着,眼神里终于透出了一丝温暖:“他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他会代替我,管理好我的家,我的国!”
“真神的心中充满了慈爱,你们如果真的是真神的待从,又怎么会来劝说一个垂暮的父亲,杀掉他最疼爱的儿子?!简直可笑!”格莱一世不想再跟这两个家伙虚以委蛇下去了,他无力地坐倒在王座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大殿门口:“滚吧!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不想再杀人!”
“诺顿一样是陛下的血脉”,那两名神殿使者面对着暴怒的国王,却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依然用那种淡淡的声音劝说着:“在真神的光芒指引下面,他也一样会代替陛下好好地治理好撒卡拉帝国,管理好陛下的家园。”
“而且”,那两名神殿使者接下来的话,让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召唤卫士将他们拖出去的格莱一世,却又收住了他快要冲口而出的命令,神殿使者那毫无表情的话,听在格莱一世的耳朵里,却是如同魔音般充满了诱惑,因为那两名神殿使者说的是:“如果陛下实在很排斥死亡这个归宿的话,那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向真神提出的请求里面,包含关于这一问题条件。”
“什么意思?”格莱一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的神色,尽管在他的心目之中早就已经不知道第几遍地告诉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两个神棍,两个骗子,但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问了一句:“你们刚刚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