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做的是,对若家利大于弊则行,弊大于利则止;他该用一生提高的是,挖掘更多的有利,杜绝更少的有害。也就是权衡利弊的水平,这当然跟感情上的愿意,看似背道而驰。但细心想想,其实又并非如此,他为若家,最原本的基础就是愿意。
如果让他去为李家,为陈家,为赵家,为钱家什么的,他干嘛?
这一刻,若斯意识到,闯荡宇宙佣兵世界是他内心潜藏的梦想,这没错。但为了若家,他并不是放弃了梦想。这种理解是错的,为了若家其实也是他的梦想,而且还是比成为佣兵,更重要的梦想。所以,他更愿意为了若家这个梦想,而放弃闯荡宇宙成为佣兵的梦想。
若斯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很多人都有的梦想与现实的忧伤和纠结,一直缠绕了他很多年。直到今天,此刻,他才恍然惊觉,原来这种纠结不必要存在。因为这种纠结的本质是,太贪心。他能够同时实现两种梦想吗?两个从基础上就有不可调和矛盾的梦想,如果不能,那么他只是选择了更愿意的那个梦想而已,有什么好纠结不甘的呢?
“……愿意……”若斯喃喃自语着又念叨了遍,然后笑了。“很多事情这么说,其实倒很简单。愿意……如果仔细推敲,现在放弃让圣光被请回,你也好,圣光也好,心之家团队的其他人也好,都会有同伴被强行夺走的痛苦。这应该就是——不愿意的理由?”
王启拔出程芷身上最后一截软线,站起来擦着汗说:“真相是:愿意这种东西,其实根本不需要,也不会想这么多。然而,从理性上来说,我个人表示认同你的结论。最后,你就算没有为美女准备遮体的衣物,至少没把她原来的丢掉吧?”
若斯笑的开怀,很不客气的反问说:“你以为这里是监狱?进来是为了出去,还负责保管财物进出一样不少?”
“是我错了……”王启无语掩面,他对程芷和若斯所处的位面,太缺乏切身体会的亲历,甚至于平时也很难听人议论。理所当然拿正常层面的‘常见规范’,套用这种黑暗领域的情况。
若斯笑完了,又反问说:“难道你连多的披袍都没有?”
“说到底,让我难以藏匿才是你的狼子用心!”王启无奈摇头,取出了自己常备的披袍,程芷这时已经恢复了些力气,自己套上后,还是无法站起来行走,王启只能搀扶着。若斯看着程芷像个废人似的胳膊搭王启肩头,还走的不快,嘲讽的反问说:“就这样,你们换多少次披袍能甩掉跟踪?”
这么又走了一段路,若斯突然驻足,皱着眉头看他们一个搀扶,一个努力的走,却仍然慢的像蜗牛。“你能抱着、或者背着她吗?”
“不能。”王启回答的很干脆,不着急的就那么走,这本身就是为程芷争取时间恢复的方式呀。“若兄,别忘了,这可是你自作孽。”
“切!”若斯不屑一顾,当然没必要戳穿王启的谨慎,说到底,他也无法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程芷恢复的越多,王启的负担就越轻。其实换了他自己,也会如这么做。
这么慢吞吞的爬上去两层时,程芷已经能被搀扶着走的快些了,王启看她仍然缺水,显然会很影响恢复,要求说:“来点水吧。”
“按你的要求,航行兽上给你们准备了很多食水,不差这一时半会。”若斯回绝的冷淡,王启却微微一怔,想到他刚才说过,心之家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设法立于不败之地,又说宇宙航行还是多储备生存之本妥当,当时王启就知道他说的是食物和水。而若斯,原来早就替他们准备好了。
这不是王启要求过的,他当然不想连累若斯,于是调侃状接了句:“看你那表情——吃喝你几天,这都要走了,不就是点食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