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伸手抓住了他的左臂。他想要挣脱,然而我的力量却不是区区凡人的肉体可以抗拒的。这家伙当然也明白大喊大叫是无用功,于是以十分别扭的姿势扭头不看我,似乎这样可以安慰自己,不算违背了誓言。
我拿起桌子上的一柄用于拆信的银刀,将它在烛火上烤了烤,然后用持刀的拇指顺着他苍老的前臂一路抚过去——在靠近臂弯的地方摸到了微微的凸起。
于是毫不客气地一用力,谈不上锋利的刀刃没入皮下,而后划开一个半圆。一片银白色的东西从血肉之中翻了出来。那法师强忍疼痛发出沉闷的低哼,而我已用刀尖把那东西挑了出来拿在手上。
我将拆信刀丢在桌子上,对他说:“好好包扎一下吧。一个法师没有灵敏的双手可不行。你该庆幸我没用‘活体解剖’这个法术来替代拆信刀。”
波鲁干用法袍裹住胳膊上的伤口,嘶声道:“您果然是撒尔坦·迪格斯……名不虚传。”
“过奖。”我随口答道,然后用帐外的积雪弄干净了那东西上的血迹,仔细观察起来。
很不一般的东西……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这并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种魔法材料,也并非任何一种魔法造物。或者说,法师们,或者这个世界的凡人们造不出来这样的东西。
这是因为,这东西的材料与戴达罗斯陵墓中的材料、矮人遗迹中的材料是一模一样的。
大约有一个拇指的长度,四四方方的造型。很薄,像是一本书的封面。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绿色线条,构成了某种奇特而富有规律的纹路。只是这纹路并非像某些炼金法阵一般边角圆润优美,反倒是全部是由直线、竖线或是斜线构成,显出一种凌厉的气势来。
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是古代文明遗迹中的东西。
那人要波鲁干把它交给我,有什么用意?难道那人已经了解了那些古代文明的秘密?又或者,他正是用那些遗迹之中的某些武器将我击败?
于是我再次发问:“这东西怎么用?”
法师仍旧诚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那么,你们祖先的遗训之中有没有关于这东西的交代?”
“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提过。”法师似乎已经放弃努力,脸上的神色变得自然了许多,“只是说……在恰当的时机到来之际,您必然会知道该如何使用它。”
我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