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孩子拽她的头发,有的拳打脚踢她的后背,也有人用树枝猛抽、用石子和泥巴砸。
“喂!一群小混蛋,干啥呢?还不给我住手!”
不远突然传来一阵大叫,正在作恶的小孩被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望,也没管看没看清,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眨眼间,只剩下那个用双手死死搂住膝盖的女孩儿。
陈旧的白围裙上沾满脚印和泥巴,棕色的头发下,露在外面的脖子上能看到一块块青紫和淤肿。
“你叫托娅,对吧,磨坊主家的女儿。感觉怎么样,那群小混蛋伤到你了吗?”罗伊走到旁边蹲下身体,朝她伸出了手。
驼背女孩只是转过脸朝他看了一眼,眼神怯懦而警惕。
她白净小脸上多出了两道通红的巴掌印,就好似往一副精致的油画里,泼上了两桶肮脏的油漆。女孩儿两只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掌按住地面,默不作声地撑起那被巨大的驼背压得佝偻的、瘦骨嶙峋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进仓库、关门。
罗伊无法想象对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但他觉得该为对方做点什么,于是从空间取出了处理好的金盏花,用布包好放到了门外,“托娅,我在外面给你留了点草药,待会嚼碎了抹伤口上就行……相信我,效果很好的。”
……
晚餐桌前,罗伊语气愤慨地向磨坊主夫妻提起了这桩事情,
“我看到有一群臭小鬼在欺负托娅,五六个围住她一个人,拉扯她的头发,用棍子抽她,把她脸都扇肿了,你们也不管管吗?”
“哎呀,小兄弟,你是不知道,那丫头皮糙肉厚的,打几下不痛不痒,还能让她老老实实地干活。”玛娜啃着油腻的肥肉,臃肿的脸上露出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罗伊吸了口冷气,毫无疑问,这胖妇人肯定是个后妈。
“我明白你是好心。”亨克也在一旁帮腔道,“但咱家就普普通通家庭,总不能把托娅当公主一样保护起来?这个世道,没办法的。以她这副长相,到哪儿不会被嚼舌头,闲言碎语?多受点挫折和委屈、多遭点罪过托娅才能活下去。十几年都过了,那丫头现在很坚强。”
一点委屈和挫折?
罗伊算是明白了,这对连晚饭都不让托娅上桌的人,压根没把她当成女儿,大概就是一个任打任骂的免费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