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鹤山?又怎么找到我?”他的声音干涩,沙哑,锉刀般刺耳。
“我们无意之中发现托马斯·莫吕在九之谷湖底的实验基地,根据他留下的日记,各种线索,顺藤摸瓜找了过来。”罗伊解释道,
“空荡荡实验室、欧雷莫斯墓园的两处墓碑,以及你为其中之一献上的花束。都指明了方向。”
一声叹息,漫长的沉默。
然后,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
“我究竟怎么从鹤山逃离?既然几位这么问,肯定知道我从前的遭遇,我就不再赘述。”杰隆·莫吕面朝着桥洞的顶壁,眼神空洞,低声絮语,“托马斯·莫吕把我关在鹤山底下,我独自待了许多年。饿了就逮蟑螂、老鼠和壁虎、渴了就利用变异的柯兰普法印制造冰水……”
罗伊恍然,难怪对方能在底下坚持那么久直到救援。
“但我不敢乱跑,我担心惊动那头守护魔像,我打不过他。人类的耐性也远不如顽石,就算我变成一堆白骨,它还是永远守着那个该死的传送门。”
“我只能没日没夜地冥想,那段时间,我无聊得快要发疯。”
罗伊不禁设想了一遍,换成是他,被困在那种暗无天日,又狭窄的地方,除了不断的冥想和锻炼身体,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而且几十年如一日,对心志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我只能靠过去美好的回忆过活——在凯尔·塞壬与同胞们饮酒高歌,满世界游历,斩杀怪物,埃兰老师对我的殷殷期盼,和勉励的话语……我原本以为,我的人生就会在那个狭小的破房子里,毫无波澜地结束。”
尽管叙述的往事如此痛苦,可杰隆的表情像是一潭死水,几乎没有变化。
“我甚至打算激怒那头魔像,然后像大多数同胞那般,在战斗中找到归宿。”
“我在不断的坚持和动摇中反复纠结,具体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快要发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