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算不上多好看,也不常笑,但因为没有任何攻击性,所以总让人觉得很舒服。熊咳嗽一声,要求现在就到桌上去:“我不要跟脏衣服呆在一起。”
“事还挺多。”
明天该去公司了,今晚按说无论如何要把遗书写一写。放好熊,关了客厅的灯,肖嘉映回到卧室继续自己的事。
夜晚确实能给人一些灵感,哪怕是交待遗言。
写到自己选择结束生命的原因,他微微有一点鼻酸,因为觉得终究解释不过去。三十岁的年纪,研究生,拥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父母也都健在。
所以为什么?
这谁说得清,起码他自己一两句话说不清。
写着写着忘记家里有只怪物了,他合上笔电的盖,趴在桌上久久无言。
“Hello,”熊从客厅试探着发声,“我是没有打扰你的意思,但确实有件事忘了问。”
嘉映撑起身揉了揉脸:“你说。”
“明天你会把我送回去对吧?”
可别霸占着我不想还了。从它嘴里听出这层含义,肖嘉映哪里还伤感得起来,真被它的莫名自信所打败。
“你就那么想回去啊。”隔着敞开的门嘉映逗它。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熊拽拽地说,可以脑补出插兜跟挑眉尾,“这是责任问题,男人哪有让女人伤心的道理。”
扑哧。
肖嘉映终于没忍住笑疯了,熊要是能动肯定冲进来把他的脸挠花。
笑过以后他说:“但我明天要上班。”
万万没想到熊会提出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上班?太好了!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
“我还从来没去公司上过班。”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
熊急得恨不能插上翅膀:“过来把我拿进去,我要跟你面对面交涉。”
肖嘉映轻叹一口气,将它摆在自己电脑盖上,与它眼瞪眼。
“公司不是玩的地方。”
“废话了,我又不能动。”
“但你很吵啊。”
“谁说的?!我讲话只有你听得见。”
喔,也对。
这么说来其实熊生是很寂寞的吧。
“还是不行,”不过他依然不想同意,“工位上摆只熊会显得我像个变态。”
“……嘉映。”
熊居然厚着脸皮叫他的名字,还省略了姓,“求求你。”
“你这样一点也不酷。”他白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