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草稿纸,还有高中学校的抬头,字迹娟秀清晰。
是女孩的遗书。
她没有太多话想说,所以写得不长,只是琐碎地交待道:【演唱会票根留给我最好的朋友芸芸,我们俩一起去看的。课外书留给班主任宋老师,请她捐给学校图书角。所有压岁钱留给弟弟,他找我要过好几次。抽屉里的橡皮泥小熊留给隔壁床小哥,是他给我捏的。】
没有要留给父母的,跟肖嘉映想得一样。
把抽屉拉开,见到那个只有大拇指长的小熊,肖嘉映呆了呆。
跟他的小熊长得一样。
他愣了下,回过身,直勾勾地盯着隔壁病床。
那里还是被帘子围着,里面不知道是有人还是没人。
放下橡皮泥,肖嘉映心脏开始疯狂打鼓。他走过去,伸出手要把帘子拉开,可是手指刚碰到帘布,周围一切忽然就又开始逆时针旋转、眩晕,巨大的黑洞把他吸进去。
这一次冲击剧烈,过了很久肖嘉映才醒。
他躺在床上。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窗帘隐隐约约透出光亮,房间里空气干燥。
肖嘉映转动脖子,扭头看向枕边。
熊应该也醒了,但没说话,正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熊才开口:“你刚才在说梦话。”
“是吗。”
“嗯。”它把声音低下去,粗鲁中带点羞涩,“你叫我的名字。”
“我可没说我很得意啊,一点儿也不,动不动叫我名字干嘛……奇怪了。”
肖嘉映轻声问:“你头不疼了?”
“喔,好多了,而且力气也恢复不少。”
熊没打算立刻告诉肖嘉映,它发现自己有了一些变化。在肖嘉映醒来以前它尝试移动过自己,起码比之前轻松十倍,这说明它离找回自己越来越近了。
“那就好。”
肖嘉映把熊揽住,抱在怀里久久地不说话。
闷了一会儿。
熊干巴巴地问:“你买那个丑盒子干嘛?”
嘉映说:“寄错了,不是我买的。”
“喔。”
“繁繁,我刚才……差点看到你的真面目了。”
“?!”
一人一熊对视,肖嘉映古怪地看着它:“就差一点。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你好像不太愿意让我看到你。上次也是,你在梦里救了我,但都没让我看清你长什么样。”
熊偷偷松了口气,扬声道:“你就非要看清楚我的长相吗?”
“你都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只是觉得”
“嘁,你就是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