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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元二十六年。

长安,裴府。

天还未擦亮,远空稍泛起些鱼肚白。

裴临从噩梦中猝然睁眼,望着床帐中一片朦胧出神。

这几日间,长安与关外皆是一团乱麻,他忙得头疼,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河朔还是长安。

身下是柔软的锦褥,鼻尖还能嗅到浅淡的熏香,总算把裴临的意识拉回了富庶的长安。

南诏那边昨夜也递来了好消息,说他所寻的那一味药引已然找到,正在快马加鞭地送来。

南诏送来的,是解毒方子的药引,亦是解他心病的关键。

因为裴临心知肚明,自己在那一箭射向姜锦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并非反应不及,他甚至比谁都看得清楚,那一箭射来的角度,本该是不致命的。

如果不是箭镞淬了毒的话。

好在药方多年间辗转凑齐,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此刻,姜锦也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侧。

尽管与他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