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出身高贵,与她还真是云泥之别。”有人不无快意地说着风凉话。
彼时的姜锦不卑不亢地道:“若赏的是落款而非画作本身,这位娘子不若多买几副好画,再把名家们的落款抠下来裱糊一番。我想一定漂亮极了。”
听她一言,堂前众人神情各异,许是畏惧裴临权势,终于还是无人敢将事态闹大。
人群中,顾舟回一脸怔忪,目光在那幅画上逗留,久久挪不开眼。
宴罢,他纠结许久,终于还是找到了姜锦,欲言又止地问这幅画的来处。
女主人姜锦笑着同他说:“这画是多年前我在云州时购入的,我出身草莽,也读不懂它何处好,只是瞧着顺眼,便布置在这里了。”
那幅画画不过是顾舟回年轻时为卖钱所作,却辗转多年依旧被她欣赏珍藏。
是的,她并不懂丹青,可正因为她不懂,才显得这份欣赏更加难能可贵。
前世缘法,大抵如此。
渐次安静下来的刺史府,雪仍在簌簌地下。
无人可见的袖底,裴临的指掌紧握成拳,青筋微暴。
像顾舟回这般的文弱书生,他从来不曾放在眼里,更不曾将他……当成过足以匹敌的对手。
直到他思及姜锦那一身书童打扮,猜想到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们商讨了什么?他们……约好了在此地碰面?
裴临冰冷淡漠的眼神依旧停留在顾舟回单薄的肩上。
顾舟回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