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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释然一笑,她说:“不管如何,他这次是为我挡箭,我不能置之不理。”

至于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

裴临这边要热闹许多。

此时院中,光是忙着煎药的药童都有三四个,他倒是还没醒。

那是真正的穿胸一箭,整个胸肋都被贯穿,止血的金乌粉都不知倒下去多少。好在他命硬,阎王爷都不肯轻易收他,如此重的伤势一两日便稳定下来了。

旁人不知道底细,姜锦却清楚裴临为什么会受这种罪,难免有些自愧。

不过,她已经想清楚了自己要怎么面对裴临,所以未曾退步。

屋内,看顾裴临的是底下一个兵士,他认得姜锦,见她前来探望,并未阻拦。

姜锦料想到了裴临情况不甚明朗,却还是在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后吃了一惊。

他闭着眼,额上盖着散热的巾帕,两颊发红而唇色青白,就像泥捏出来的颜色失调的造像,若非胸膛还有起伏,看不出一点生气。

心尖就像被绳线骤然绞紧,姜锦净手的动作一滞,她深吸一口气,稍稍别过脸去。

那小兵守在床尾,单手撑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姜锦见状,主动道:“我来替你一替,小哥去休息一会儿,这儿有我。”

屋内很快便只剩下一坐一卧的两人。

没什么好看顾的,伤药有郎中来换,她只需要偶尔给他换一换额上的湿帕子,盯一盯他是否发热就好了。

闲着的时候,心里难免有杂念。姜锦定定地注视着裴临紧闭的眼睫,心下百感交集。

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的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这辈子的他会为她挡箭,一切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