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地跟随着伯爵一点点踏入他原以为永生都无法涉足的区域。
哪怕伯爵不知为何兴起突然选择了他,让他有幸能够跟在伯爵身边伺候。
但男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卑劣。
管家说的对,他只是个丑陋的下等人,根本不配去服侍尊贵的伯爵。
对方是高悬在天上的烈日,灼亮耀眼。而他只是烂在泥土里的一粒渺小尘埃。
他们之间存在的鸿沟无法跨越,无法填补。能被尊贵的伯爵亲自维护,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他不敢再去奢望幻想别的事情。
理智始终在泼冷水,可男人的潜意识却不接受控制地强烈渴求能和少年再近一点,殷切地希望对方的眼里,也能有自己的一隅之地。
男人悄悄抬头,看着步态优雅地走在前面的少年,心脏震若擂鼓,耳膜都随之鼓动震颤。
从背影看,伯爵十分纤弱。尤其是那被嵌入了锦石的腰带勾勒出的细窄腰肢,仿佛单手就能轻松地揽入怀中紧握。
以彼此的身高体型差,男人完全可以将少年拥在怀中不露分毫。
男人克制不住自己的遐想,耳根悄无声息地红了一片,深邃黝沉的绿色眼眸一刻也不想错过地凝盯着少年的曼妙身影。
“你叫什么名字?”
回到了方才醒来的那间卧室,云焦反手关上门,在沙发上坐下,抬眸看着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耳朵通红的男人,轻声地问道。
“……我叫亚尔特。”
回神的男人立刻回答,眼睛却不敢看着少年,兀自垂眸盯着自己的沾染了不少灰尘和污渍的旧鞋,当即又多了几分拘束和不安。
伯爵的卧室那么干净整洁,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要是弄脏了伯爵名贵的地毯,说不定会马上被赶出去……
云焦不解地看着突然垫着脚站的男人,视线扫过他的鞋子才了然,顿觉得无语又好笑。
少年想起男人的伤口还没处理,又匆匆起身去了床边拉了传唤铃的绳子
亚尔特偷偷瞄到这一幕,心头苦涩。以为自己还是让伯爵后悔了,想要叫来下人把他带走。
伺候伯爵对于宅邸里的下人来说是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人人都抢着想去服侍伯爵。正如此,云焦拉动绳子没过半分钟,卧室门被敲响了两声后从外面推开。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担心看着云焦的脸会不由地沉陷痴迷,所有的下人基本都是低着头接受伯爵的指令,再偷偷摸摸地瞅几眼少年冶艳瑰丽的容颜。
“带亚尔特去包扎一下伤口,顺便给他换几件新衣服穿上。”
管家去处理持鞭人的事情了暂时还没回来,进来的是其他佣人。
听见陌生的名字,佣人以为是伯爵的朋友,先是下意识地答应,而后才抬头准备为引路。
哪成想一抬头会看见面带丑陋伤疤身着佣人服的男人。
佣人当即楞在原地,惊愕地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没听清楚,要我说第二遍吗?”
云焦淡淡的语气传来,吓得佣人回神,顾不上震惊,抖着脸皮难掩妒忌地带着亚尔特离开。
整个宅邸里,除了管家,也就是他们这些在传唤房工作的佣人最有可能经常见到伯爵了。
为了能多见几次,每次伯爵传唤的时候,他们都要争抢一遍。
而眼前这个叫亚尔特的男人,分明只是个丑陋的下等人。那道刺目的伤疤,真是叫人多看一眼晚上都会做噩梦,这种人待在尊贵的伯爵身边,简直就是谋杀。
一定是这个亚尔特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让伯爵不得已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