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州郊区。
“就这里了吧,那棵老树还在呢,旁边还有口井。”王诩提着一个大包袱从车上下来。
坐在前排的猫爷让出租司机停在路上等他们,自己也跟了过去。
两人走到了一间寻常的农家老屋前,敲响了屋子的门,开门的是一个苍老的老太太。
“你们找谁?”
王诩回头看看猫爷,这家伙把头偏到一边,似乎不想说话,王诩叹了口气道:“请问谭山老爷子是住这儿吗?”
老太太也深深叹了口气:“死啦,早死啦,孩子不见了,他也病倒了,两年前就这么撒手去了……”
王诩又回头看看猫爷,那家伙的脖子好像都快扭断了,硬是不往这边看,好像自己就一过路的。
王诩无奈又问道:“那您是?”
“我是他老婆子,你们两位还有什么事吗?”
王诩提起了那个装骨灰盒的包袱:“我们……我们是公安局的,您的儿子……找到了……”
……
四十年前,就在这个地方,有个男孩儿出生了,谭山高兴地在村子里来回跑了两圈,生怕乡亲们不知道他生了个带把儿的,等到老丈人把他逮回去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孩子起名字。
他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懂事,白天自己走几里地去上学,晚上还能帮家里干活。乡里的老师说这孩子今后能上大学,初中得去城里念,谭山二话没说就把家里的牛给卖了,又借了不少钱,送孩子去了城里,谁知这一去就是十多年。
谭海初中住在城里的老师家里,每个月谭山都会寄生活费给他,这对当时城乡差距巨大的农村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但他坚持了整整三年。
直到谭海考上高中那年,写了一封信回来,那信里有三年里所有的生活费,还有一句:爹,娘,你们受累了。
自那以后,谭海自己勤工俭学,每个月反而能寄些多余的钱回家,全村人都羡慕谭山生了个这么出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