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章的手指微微颤抖,原本覆在纪川的后脑上,被他撤了下来。
纪川没有留意,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失措里,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一个矛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解决,只能做选择题,两害相较取其轻,不管怎么决定,都要承受一部分损失。
可他不是在做生意,无论怎么选择都不开心,他既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想和贺怀章分开——就没有能让他开心的办法吗?
纪川又皱起了眉,他有点想哭,一旦进入这一步,理智已经丧失了一半,他特别情绪化地站起来,把自己挂在贺怀章脖子上,紧紧搂住,耍赖似地道:“爸爸,你说过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是不是?”
纪川说:“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我明天不出门了。”
“……”
贺怀章感觉脖子一热,有滚烫的液体滴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这么幼稚的话,他哭笑不得,无奈道:“不出门了?以后都不出门了?那么怕见人吗?”
纪川却是很认真的,闻言哭得更凶了。他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安静地掉进贺怀章的衣领里,将肩膀打湿了一片。
大概真的很委屈吧。
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一些小事,却是他不能接受的,他是被宠坏的娇贵命,受不了一点风吹雨淋。
这又能怪谁呢?还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