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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无名野火燎烧着邢舟,他上齿咬着下唇,睁眼望着厉水俊美的面容,把所有的呻吟都压入喉中,他感受着身体里来自厉水汹涌的力度,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打破什么子虚乌有的平衡,他只想把自己赤裸的献给厉水,然后沉默的用疼痛与快感确认自己的存在。

就在刚才,在厉水回来之前,他好像真的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直到厉水用手把他的下唇从牙齿中解救下来,他才从嘴里泻出一阵呻吟。

白天的两地来回以及情绪的波动让邢舟的体力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甘愿献祭般的性事。所以他睡着了,在厉水的怀中睡着了。

厉水轻轻的退了出来,为邢舟清理身体后,他钻进被子将邢舟搂在怀里。

他的邢舟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巨大的痛苦,才会在熟睡时还皱眉头,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就睡着了。厉水用手拂过邢舟形状好看的眉眼,试图让他放松,却毫无作用。

厉水想到三年前的那个冬夜,蹲在楼下墙角的青年,在寒风中眼巴巴的对他说:厉老师,您可以收留我一下吗?

那是他第一次触到邢舟最柔软的最不堪一击的脆弱,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他隐隐察觉到自己恐怕很难再去拒绝邢舟了。

他很庆幸自己有东西忘拿所以折回了家里,他更庆幸今日的邢舟已经有了这间屋子的钥匙,不再会像三年前那样哆嗦着等待。

厉水清晨是被邢舟的温度烫醒的,他又开始发抖了,蜷在厉水身下冒汗,就像一个火球。

“小舟。”厉水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手中是清晰的热度。

“小舟,醒醒,你发烧了。”

邢舟的睡梦是漆黑而又混乱的,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却能听到,一会是废弃楼中乍起的枪响,一会是妈妈的女装店储衣间里布料的摩擦声,一会又是妈妈和妹妹惊心动魄的恸哭,都是黑的,这样的黑暗让他手足无措,他需要光,他想逃脱,却依然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