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过敏,咳咳!”岑非似乎呼吸困难。
“啊?过敏?!”时光慌了,他没由来地被死亡的恐惧笼罩,冷静的伪装再次坍塌,一时间慌乱无措,“怎么办?怎么办?”
“送我去医院。”岑非突然心情大好,眼前的时光终于与他记忆中小鹿一样的青年重叠在一起,变得无比真实。他确定了一件事,这两兄弟不仅是外貌,甚至在爱虚张声势这一点上,也是相似的。
时光抓过旁边的大衣迅速帮岑非穿上了,自己却连羽绒衣都顾不上套,只胡乱往怀里一揉,架着岑非的胳膊就往外走,心里害怕得要命,嘴里还不忘埋怨:“搞什么啊?过敏还吃!你不知道自己过敏吗?怎么办……会窒息吗?”
“为了碰瓷。”岑非扯了扯大衣,将青年纤瘦的身体一起裹进了怀里。
18
时光想要逃离那个怀抱,却一直犹豫着,一直到坐上出租车,他都没有那么做。
也许是冬日的朔风太过寒冷,也可能是那人身上的感觉太过熟悉——熟悉到令人心安,心安中却透着些难以言说的酸涩与无奈,让他不忍心,也不舍得把他推开。
有些事情大脑确实是忘得彻底,可身体大概还记得什么。
时光丢失了不多不少的记忆,正好是家变之后的那些事,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高考成绩放榜后,他激动地在楼梯上蹦跳然后一脚踩空的那个片段。
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弟弟满眼血丝地守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问:“阿影,怎么啦?”他惊觉弟弟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憔悴消瘦了许多许多,“我伤得有这么重?还进医院?爸妈呢?”
记忆中贪玩爱笑的弟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委屈地扁了扁嘴,随即“呜”地一声哭了出来,趴在他肩上抽噎不止,足足哭了半个小时。
之后的三四年里,时光的脑子一直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