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母意外离世,他便开始无比恐惧这种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小镇和人生。
以前,他只要一想到离开,就会卯足劲学习,卯足劲让自己更好,但最近几天,这种想法好像松懈了不少。
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也思考过,是什么让自己改变了,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倒霉虫了。
是倒霉虫的身体让他着了魔。
以前心里只有学习和恨意的他,似乎不知不觉将父母去世的恨意化作了一种畸形的欲望。
这样的认知让他后怕,如果他就这样被一个失败者拖住了脚步,那他就是比那个倒霉虫更愚蠢的失败者。
真是见鬼了,他居然会失去所有的判断力,被他最厌恶的人拖下了水。他甚至会为了那人一个可怜巴巴的祈求眼神,每天准时准点赶回家吃饭,篮球也不打了,习题也不刷了,整个人像个傻逼一样魔怔。
那个人是恶心的同性恋,更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倘若那个人不出现在自己生命之中,他现在就不会这样进退维谷。
弟弟的左手握拳,死死地握着,胸口上下起伏,心中再次翻涌起久违的恨意和怒气。
直到他听到校花温柔的声音:“今天下午有我演出,我的节目刚好在课间活动那会,你会过来看看吗?”
他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突然被解救了一样,他松开拳头,然后摆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完美笑容:“好啊。”
校花穿着白裙子跳了一支现代独舞,在黑色的星空背景下美得不像话。
弟弟坐在观众席下,一动不动地看完了,他跟着观众一起鼓掌,在校花冲他俏皮眨眼的时候,他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礼堂。
他手上有一封信,是校花中午吃完饭之后给他的,他还没打开,他快步走到树下,拆开了那封飘着香味的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心悦君兮。
连落款都没有。
弟弟一把撕碎了信纸,连同信封一起塞进了肮脏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