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现在是冬天,也是工作日,这个偏僻的公园几乎见不到什么人,陆景明和他一路走到河滩边,西边的太阳正好落下。
眼前的一切——沙滩、江水、对岸的楼宇,无一不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整个画面就好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夕阳也将时熠那头粉色的卷发变成了暖黄色,顺便落在了他额角眉骨处还发红的肿包上。
“还没消。”陆景明说。
时熠感受到他的视线,伸手摸了摸那里,其实依然还很疼,但他差点儿就忘记了——他对疼痛的忘性总是很大,小时候爬单双杠摔断过手,结果绷带都还没拆就又想跟着人爬。
“很快就消了,”时熠笑了笑,坦白道:“虽然确实挺疼的,砸到的瞬间还以为会出血,想着要是头破血流地站在舞台上,可能就得时隔一年登上热搜了。”
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段话的,但是说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砸东西的人。
没有人会在被伤害了以后依然想笑,经常笑的时熠也做不到,被伤害……不管出于怎样的理由,人都是会伤心的。
“时熠。”陆景明说,“今天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时熠转过脸看向他,已经黯淡下来的夕阳照着陆景明的斜侧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有着一条好看的明暗分界线。
“有的人为了私心,会毫不犹豫将恶意强加在其他人头上。”陆景明的语气依然无甚情绪,“但你没做错任何事,千万不要想……”
他停顿了两秒,将要说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不要想,当自己变得足够好足够无可挑剔,就不会再次被伤害,这世上最需要改变的永远是施加恶意的人。”
时熠双眼微微睁大,他第一次听陆景明对自己说这么多话,而且——还将他潜意识里有过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他确实有想过,今天那个人可能只是觉得他们不配站得高,那么只要自己继续努力,让所有持质疑态度的人心服口服,不就再没有人做出类似的事情了吗。
“总之,”陆景明顿了一会儿,重复道:“别去想。”
他的安慰方式非同寻常、充满理性,但时熠忽然便感受到胸膛温暖,他甚至隐约意识到,陆景明是特意为了这个,将他带出来兜风的。
时熠此刻深受触动,产生了一种很想抱住陆景明的感觉,但他克制住了,因为钟文铎叮嘱他要尊重有礼,对上司不能够随便动手动脚。
“陆总,我觉得……”
他被一声格外兴奋的尖叫给打断了。
时熠下意识回头一看,见到江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年轻人,有男有女。
那是一群,s咒术回战的年轻人,此刻正兴奋地摆弄着造型,今天的最高温只有2c,而他们穿的都是极其轻薄的s服,女孩子们基本都露着只穿了打底袜的两条腿。
时熠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当中的三个人正和自己对视,一阵风刮过来,时熠听见其中一个人说:“那个人好像时熠啊。”
“走吧。”陆景明于是说。
赶在被认出来之前,时熠装作若无其事的跟着陆景明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