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熠反观自己的字迹……只能说确实很像个学音乐的,字写起来跟失控的音符似的。

他起初听得认真,笔记也做得详尽,却在陆景明讲题的时候稍稍走了神,视线落在了陆景明握笔的手上。

那只手白皙修长,指尖的的位置却透露出淡粉色,仿佛轻轻一咬就会出血那样。

而在他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银色戒指。

时熠过去经常见陆景明戴着它,因为自己本身是爱豆,见惯了圈里的人往手指上套戒指,时熠便鲜少将思绪放这这枚戒指上,只当它是个装饰物。

但仔细一想,陆景明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别的装饰物,他只穿工作中需要的西装,戴一个用于确认时间的手表,除此之外他不花任何心思修饰自己的外在。

所以那枚戒指也许是必不可少的。

莫非陆景明有家室?

时熠只能得出这唯一的结论,而当他得出结论的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好像忽地往下沉了沉。

“时熠?”陆景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时熠眨了一下眼,很迅速地回神了,然后发现草稿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行内容,而他匆匆一瞥根本没法读懂。

“抱歉,我走了一下神。”时熠说,心虚之下摸了摸自己的侧颈。

陆景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倒回去从前面的某一步开始讲。

时熠心里一跳,陆景明竟然连他是从哪里开始走的神都知道。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时熠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控制自己只专注在听陆景明讲题上,然后也独自做对了几道题库里的真题。

因为陆景明讲得实在太好,时熠甚至幼儿园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自己能学懂数学的感觉。

十点半的时候,陆景明突然来了个电话,留下一句“稍等”,便走开去讲电话。

时熠从小板凳挪到了沙发上,打算在陆景明回来之前,先用ipad写几道题。

不敢相信,陆景明竟然用一个半小时给他讲了大半本书,而他看到题目竟然都会做。

时熠手里捏着apple pencil,刷刷刷地往下写题,布艺沙发柔软而舒适,陆景明讲电话的声音偶尔会飘进他耳朵里,全是英文。

他打了个哈欠,三个大题写完以后,空白处被用歪歪扭扭、神志不清的字写下了“陆景明”三个字。

时熠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总之当他醒来,他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件西装外套,颈后垫了靠枕——就像那天坐陆景明的车出去兜风时一样。

客厅的灯熄了,只留了餐厅那盏暖黄色的灯,而陆景明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坐在灯下用笔记本写着什么。

时熠原本还迷糊,忽然看见墙上钟表的时针指在了1与2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