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爸时妈一时间都以为他们俩好上了,时熠不知道回什么,只能告诉他们:“应该是谢礼。”

电话匆匆挂断,时熠坐在春色宜人的公园里,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现在是工作日的大清早,公园里只有晨起锻炼的老人,时熠想着反正横竖也睡不着觉,倒不如抱着素描本出来找灵感。

说来很神奇,时熠的爸爸在大学里教钢琴,妈妈则是自由画家,但时熠只遗传了爸爸的音乐天赋,在绘画上却完全是一窍不通。

但时妈并不在意,甚至在时熠小的时候,经常和他一起画画,这导致了时熠虽然画画丑、却热衷乱涂乱画。

时熠坐了有一会儿,脑袋里依然没有音乐出现,于是他直接摸过钢笔,草稿也不打就开始乱画。

一条横线,区分的是河水与公园,圆溜溜的是鹅卵石,竖线是栽种在道旁的杨柳,风一吹,柳枝极具美感地乱摆,在时熠的笔下成了人刚睡醒觉的鸡窝头。

而这时,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时熠正在给画“润色”的鼻尖骤然停驻,他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加快。

陆景明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正沿着河边的路慢跑,他看上去跑得并不轻松,一看就是许久没锻炼的模样,事实上根据时熠过去四个月的了解,陆景明每天并没有固定的运动时间,就连散步都很少,要不是还年轻,恐怕会变成妥妥的虚弱体。

时熠人就坐在河边的石板凳上,于是两人不可避免地碰了面。

“陆……”时熠已经不小心开了口,但改口道:“陆总。”

对方应声停了下来,微喘着气,洁白的额头上密布着晶莹的汗,看向他。

时隔一个月,他们终于有了超过五秒钟的对视,而时熠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心情,夹杂着欢喜和苦痛。

在过去,他从来不知道“爱慕”是一种会让人难受的感情。

陆景明喉结轻微动了动,眼睛里有一闪即逝的黯淡,隔了会儿道:“你现在也叫我陆总了。”

时熠没有说话,他试图用生疏的称呼,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就好像不是他一个人,被单方面地推开了。

钟文铎说的没错,他怎么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景明忍不住多问了一个问题。

时熠则是笑笑,道:“写新歌。”

“嗯。”陆景明依然看着他,“一切都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