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这么问,肯定已经查到了,沈沐只好“嗯”了一声。

“她还是不愿见我。”外祖父这句话声音有些低,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又过了会儿,外祖父叫沈沐去书房取个文件过来,花房里就只剩下阮白他们两人。

阮白掩耳盗铃地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外祖父却没有打算就让他这样一直沉默不语。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阮白想了想:“两年。”

“两年啊……”外祖父定定看着阮白的脸,原本要说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改口说,“一辈子很长的。”

“嗯?嗯。”阮白整只貂都很紧绷,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看着外祖父,感觉他刚才在沈沐面前那种严肃和挺拔完全都消失不见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露出属于老年人的暮气沉沉的状态。

“一辈子也很短,”不知怎么,阮白忽然鼓起了勇气,“我对沐沐的感情,并不是心血来潮,我会一直和他在一起,两年,十年,二十年,永远不分开。”

说完这样的话,阮白脸唰地红了起来,啊啊啊他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对面的老人却笑了起来,从低笑逐渐转变成了开怀大笑。

沈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自家小雪貂坐在那里脸颊通红,而自己一向不苟言笑的外祖父却在笑。

那样的笑容沈沐很久没从他脸上看到过了。

他将文件放到桌上离外祖父比较近的位置,开口询问:“聊什么啦?”

外祖父看了阮白一眼,没有将他刚才说的话告诉沈沐。不过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沈沐感觉到了外祖父对阮白态度的变化,心中也有些高兴。

他其实还是希望能被长辈认可的。

“我已经老了,”外祖父透过花房的玻璃看外面漂浮的云,又好像在透过云端看别的什么,“很多事情也管不了了,以后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就好。”

沈沐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在庄园里吃完午饭才离开,一回到家,沈沐就窝进了书房,阮白在一旁复习课本陪着他。

外祖父既然说让沈沐放手去做,其实就是已经默认他独自处理旁支和拍卖会有牵扯的事了,他们拿外祖父当靠山,以为外祖父老了糊涂了,但外祖父其实什么都知道。

但看到最末尾的名字,沈沐还是犹豫起来。

沈潇——他在这之中究竟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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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阮白迷迷糊糊地被什么东西碎裂在地面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看到沈沐站在卧室的小沙发旁边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而一旁是掉落在地面的瓷器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