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季:你脑子好,能读书,当年县里唯一可能走出去的就只有你。你想的事,肯定跟我是不一样的。我就不敢问。
升卿摇头:我没想事。
永季:那你为什么生气?
升卿还是摇头,把那个百达翡丽的钻盘表拿了起来,绕在永季的手腕上。刚刚好。
永季:这手表还挺花里胡哨的,要几万吧?
升卿:二百二十。
永季:……什么?
升卿:这个表,回收价二百二十万。
永季的手抖了抖,想把表摘下来,又怕弄坏了。升卿满不在乎地把它摘下,丢到一边。
升卿笑了:人是不是很有意思?二百二十万,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也花不掉,很多人却拿它去买个表。
为了买这样的表、这样的车,人们前仆后继地跳入物欲,被卷得粉身碎骨。他们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展柜,需要用这些东西填充在柜子里,才能证明展柜的品牌水准。
他们并不在乎人的本质是什么,更在乎能不能往自己身上堆满钻石和黄金,然后以此来判断自己的同类。
升卿问永季:你想要吗?
永季呆住了:要、要什么?
葛升卿瞪了他一眼:这个表!
永季:当然想啊,谁会不喜欢。你不想吗?
升卿:那你为什么不去和白家混呢?
升卿因为妹妹的事和白家决裂。但永季其实和他们无冤无仇。就算是白朝宗的案子,白又漆也不在乎了。
葛升卿记得,自己当年加入白家时,永季身边总跟着白又漆,分不清谁是跟班谁是主人。那时候白又漆年纪很小,话少,但每次他们说话说久了,他就会出声打断,硬插一个话题进来。
永季:因为我不想混啊。为什么你觉得我只要有钱拿,就什么都愿意做?
永季躺在满地奢侈品上,把那些皮包当成床,伸了个拦腰:这个地方是白家说了算的。只有白家能活得像人,其他人都是“混”。
上不了好的学校,做不了好的工作,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读完小学,然后在初中混一段时间,就去工厂流水线。
每个月拿几百一千,下班了就钻进网吧、烧烤店、足浴店,把所有的钱都花在周而复始的生活里。他们明明赚得比种地的祖辈要多,可不知为何,却像骡子一样,日复一日围着一个磨在打转。
忽然有一天,升卿出现了。这个少年在学校里的成绩甚至引起了白家的注意,以至于被免学费进了当年的龙池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