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也把中午没有弄完的材料对付了一下晚餐,去喊井向泽吃晚餐,才发现这人缩在被子里发起了低烧。
他在被子里窝的脸颊泛红,被吵醒后脸上表情差得像是要吃人,眼睛里却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袁也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确认发烧后,询问他屋内有没有退烧药。
井向泽推开他的手,又重新往被子里钻去。
袁也没办法只能选择物理降温,拧了一块毛巾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贴在了他的脑袋上。
井向泽不舒服地挪动着自己的脖子,袁也心情不大好,一点儿也不装,没好脾气地喝止他:“别动。”
井向泽把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他伸手捂嘴自己的脸,皱着眉解释道:“疼。”
袁也垂着眼睛看他:“哪儿疼?”
井向泽把额头上贴着的毛巾扯下来,随手一扔,再钻进被子里,声音闷出来:“我牙疼。”
袁也把湿漉漉的毛巾立刻拿起来,饶是如此,床单上也印上了一圈水渍,他坐在床边低声问:“冠周炎还是龋齿导致的?”
井向泽声音仍旧闷闷的:“不知道。”
袁也把毛巾放到床头柜,把井向泽再次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我看一下。”
因为过去伪装过口腔医生,不得已学习了一些口腔知识,袁也捏着井向泽的下巴,示意对方张嘴:“长了智齿吗?还是有虫牙?过去看过口腔医生吗?”
井向泽本来听话半张开的嘴巴在闻言后猛地闭上,他抿住嘴唇,扯开袁也的手,大拇指轻按着自己的右边脸颊,疼得直抽气。
袁也也不是真的口腔医生,被患者拒绝看诊也不执着,收回自己的手问:“消炎药、止疼药?”
他起身准备去电视柜放药箱的地方找药。
井向泽赤红着一双眼睛瞪了过来,他大拇指抚着自己的脸颊,因为牙疼嘴巴都有些轻微的闭不上。
“看过牙医,补过牙。”
袁也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往电视柜走了两步,井向泽的声音传过来:“清创的时候没给打麻药,我讨厌牙医。”
袁也内心有预感井向泽说的大概是自己不太乐意听的话——是,在家中被关了十年、被虐待、生活的很惨,补牙清创时都不给打麻药。
袁也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真可怜。
井向泽从床上下来,走到袁也身边,红着眼睛瞪他,重复说道:“我讨厌牙医。”
袁也觉得烦躁,他只是个骗子不是个变态,对待这种特意制造出的人为痛苦当然会心生不忍,他平时不管扮哪个角色、伪装成什么说话都算花言巧语,一张嘴能糊弄别人到天荒地老。
可真实的他实在算不上脾气好,十句话说出的九句都让人恨不得他从此闭嘴,再也不要说一句话。
袁也在心里暗骂出了一声,没法维持住自己的沉稳,说出的话也显得有些不太礼貌:“那怎么办,要抱着我哭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