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漠的眼眸里染了一抹疯狂的颜色:“你真的,能扣下扳机吗?”
以她心肠,如果能扣动扳机。
那他对她而言,大概也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特别了。
许鸢咬着唇,指尖颤抖:“请不要这样。”
她只是想离开,想让他放过,而不是想要杀死谁。
但事实是,如果对象是她,那么“放过”这个词,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字典里。
谢盈朝垂下眼,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
可他抓着许鸢下巴的那只手依然有力,像只铁钩,让她动弹不得。
当着许鸢的面,他打开通讯用的无线电,递到嘴边:“我要他——”
声音戛然而止。
他冷冽的瞳孔骤然缩紧。
那一刻,耳朵里的枪响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天际。
夜幕、黄沙、废墟还有基地弥漫而起的烟与火,都在视野里一点点模糊。
谢盈朝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面前那张脸。
他的血溅在她的脸上,而她眼里噙着泪珠。
谢盈朝很清楚,许鸢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而是因为手上沾了血——即使他真的很糟糕,她依然会为此难过。
“你……对我开枪?”
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许鸢指尖颤抖,低喃道:“对不起。”
女孩的轮廓在眼底一点点模糊。
他眼眸暗了一层,唇角涌出的血染红了下巴,每一个字都吐得艰难:“……那年地牢里,我说的话,你记得吗?”
许鸢记得。
他说,再来一回,也不会给她自由。
这句话,曾经一度成为她深夜的梦魇。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亲手杀死的人,她这一生,永远别想摆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