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弯弯,拉过她的手,将手表放在她掌心:“许鸢,不要再皱着眉头了,开心一点。”
那天是一道分隔线,但分隔的东西朦朦胧胧。
他们从不熟变得熟悉,拥有共同的爱好、兴趣与话题。
会在周末相约去图书馆看书,会去看浪漫的歌剧和特立独行的美术展。
但彼此之间的窗户纸,谁都没有捅破。
许鸢了解他的爱好,他的兴趣,却从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裴家的小儿子,裴霁言。
就像裴霁言也并没有了解过真正的她。
他无法从她此刻的神色看到窘迫和忧虑,只是为重逢感到喜悦。
裴霁言望着她苍白的脸颊:“你还好吗?”
夜晚安静得过分,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仿佛远离了这个世界。
许鸢垂着眼:“嗯。”
其实并不好,可裴霁言太干净了。
当着他的面,她无法把自己的处境说出口。
裴霁言:“可是你看起来很糟糕,这几个月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谢家?”
许鸢:“这是我自己的事。”
“这怎么会是你自己的事?”他音调拔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以对我讲,许鸢,我可以帮你,我也……”
他顿了顿:“……我也想要帮你,真心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许鸢垂着眼。
“你还有我”。
多好听的一句话,却不能当真。
对于裴霁言想要帮助她的心思,她心存感激,但也只是感激。
或许这世界上有人能帮她,但那人不会是裴霁言。
父母离世至今三个月了,如果事事都指望别人来救,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事实上,能帮助我的人只有我自己。”许鸢朝他礼貌地笑笑,“不过裴霁言,还是要谢谢你,能听到你说这些话,我很开心,你该回去参加宴会了。”
裴霁言静了。
“你是怪我没有早点出现,对吗?”
许鸢摇头:“我不怪任何人,况且你没有帮助我的义务,我都懂的。”
她的话出自真心,听起来却很刺耳。
裴霁言又沉默了。
在漫长的寂静过后,他突然把许鸢揽进怀里。
像是压抑了很久,动作急迫,手臂环住她单薄的身体,生怕她跑了一样。
“你该怪我的,三个月前,父亲发现我私下联系青木帮,把我关了起来,昨天才放我出来。许鸢,真的很抱歉没能及时救你,可你也要相信我,我没有不管你,哪怕被关着无法与外界通讯,我也每天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