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要开车送她,趁他找车钥匙的时候,许鸢下楼拦了辆计程车,独自回来了。
她撑着伞,站在云吞店的牌匾下面找钥匙。
小镇的夜漆黑寂静,她住的街道老旧,建筑都是几十年前的。
店铺的招牌在暴雨中七零八落,不似大城市,关店后周围会亮着一圈霓彩小灯,放眼望去,一整条街灰暗朦胧。
雨势很大,被风裹着,吹湿了许鸢的裙摆。
她住的楼下有棵海棠树,春日里正开着花。
不过今晚的风雨过后,枝头的花瓣应该会零落满地了。
许鸢终于找到了大门的钥匙。
她踩着齐脚踝深的积水走到楼下,轻手轻脚打开了铁门。
……
远处街角。
谢斯止抬眼,那扇窗子亮了光。
微弱,却有着璀璨灯火也无法企及的温度。
他静静地看着,心里感到一种久未有过的宁静。
……
次日。
许鸢被敲门声吵醒了。
房东笑盈盈的:“小徐,你今天得去找找房子了。”
昨晚的暴雨扰得许鸢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才睡着,此刻还不是很清醒。
她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听明白了房东的意思。
——她所住的这间房今早被房东卖了,新主人晚上就要搬进来,她要在那之前搬出去。
许鸢:“卖房是您的私事,但我既然租下了这里,您至少应该提前告诉我。”
房东看她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说话就不太客气:“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为难你似的,这不是来提前告诉你了吗?总之你快搬走,不要影响新主人入住。”
许鸢对没有礼貌的人向来不太客气,她看着他,平静道:“租赁物在租赁期限内发生所有权变动,不会影响租赁合同的效力,我们的合同年底才到期,即使您卖了房子,我依然有权住在这里。”
房东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
今早雨刚停,他家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门外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陌生男人,说要买他的房子。
在花枝镇这样的小地方,房子不是昂贵的东西,像这间老房子,最多只能卖个十几万。
可那些保镖模样的人上来就递了一张百万的支票。
他惊呆了,半天没说话。
保镖以为他嫌少,又递来了一张。
足足递来了五张,他才回过神来。
五百万,在平均月薪只有两千块的小镇,是几代人老实工作都赚不到的钱。
他火急火燎跑来要许鸢搬走,也是因为那些人说,他们家先生如果不能在今晚搬进来,那么房子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