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有趣,又温柔,经常逗庄园年轻的佣人笑。
许鸢路过时,女孩们笑得前俯后仰,看见她才稍稍收敛出一副正经模样。
许鸢赞美他的围巾:“很特别。”
“冬天就是要围热烈的颜色。”谢铎不正经道,“帅吧?”
谢铎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黑黝黝的,不摘面罩看起来和当地人没什么区别。
情势紧迫,没有叙旧的时间。
谢铎:“我看到了你留的纸条。”
如果不是纸条上标明了基地的位置,他还要花费时间去打探。
谢盈朝的人守在城内,一旦打听,或许会惊动他们,那张纸条给他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从首都出发,司机被人收买,车队在沙漠迷路,耽搁了很久。”
沙漠深处的惊险本没什么可提。
但如果不是路上耽误的时间,这一局的胜负难说。
自己没及时赶到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谢铎心底有些难说的愧疚:“基地防御森严,外人混不进来,人质在他们手上无法强攻,必须要有更具体的……”
许鸢张开手掌,谢铎看见了那颗牙齿。
刚从花盆里挖出来,在许鸢的掌心里被汗打湿,粘了一点泥水。
谢铎将镶嵌的黑色仪器小心取出:“微型收音器,我要的就是这个。”
他按动仪器底端的凸起,谢斯止的声音传出来。
许鸢听着,忽然明白,谢斯止为什么要一个人进入瓦巴城。
盘踞在瓦巴城的金斯莱基地,是政府无法管辖之地。
谢铎忌惮谢盈朝手上的人质,无法强攻,但也无法混入基地了解更多的信息,唯一的办法——作为人质进入黑牢。
许鸢不知道,在赛诺集市中枪后,谢斯止是怎样保持的清醒,又是怎样一路不动声色地观察基地与黑牢的守卫情况,并在那微小的仪器里留下了重要的信息。
她满心想的都是——谢斯止不是这样的人。
本质上,他拥有一颗再冷酷不过的心脏。
那些被掳走的人质,在他心里不该有多重要。
就算重要,他完全可以找别人去做这件事,而不必亲自涉险。
许鸢想,这或许是谢斯止的苦肉计。
——故意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故意让她看到他可怜的一面,让她心软。
说不定她落进谢盈朝的手里也是他的设计——否则,他怎么会刚刚好,将那颗臼齿送给她?如果她不在,他又该怎么将它送出来?
一定是的。
谢斯止心机向来缜密,又令人害怕。
“基地西南一公里外沙漠里,有处尸坑。”谢铎忽然说。
许鸢望向他,出来了许久,突然觉得阳光刺眼。
“死在黑牢里的人,尸体会被丢进尸坑,那是把东西送出去的唯一机会。”
“这才是他的计划。”谢铎似乎看穿了她心里所想,“你来到瓦巴城,只是意外。”
许鸢下意识反驳:“他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