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

傅恒之俯下身来, 在她耳边道:“江山为聘, 如何?”

沉鱼瞳孔猛地一缩,认真的望着他,道:“你想好了?”

他一向最重孝道,只怕他会不忍。

傅恒之抿了抿唇,道:“我会饶他一条性命。”

他目光笃定而坚毅,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映出她的倒影,道:“我不会再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沉鱼不觉握紧了他的手,道:“如今京畿之地的兵权尽在舅父手中,你虽有兵马,却都在边境,只怕……”

傅恒之蹙眉道:“京畿之地的兵马主要有金吾卫和卫尉掌管的宫廷禁卫军,长安城郊倒也驻扎着些兵马,不过那些军士多是京中的世家子弟,斗鸡喝酒可以,战斗力却几乎为零,不足为惧。再有……”

他没说下去,可沉鱼知道他想说什么。再有,便是他此次带来长安的军士们了。他们大多出身卫家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如今就驻扎在城外。

如今,皇帝事事都考虑傅恒之的意思,也是碍于这些兵马。想来时日一长,他便会设法逼迫傅恒之让他们回边境去的。

那么,便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是日子久了,只怕会徒生变故。

沉鱼见四下无人,方低声道:“金吾卫有次兄可以帮忙,宫廷禁卫军大多是舅父亲自挑选的,又都是精兵强将,只怕没那么容易倒戈,我们还要费些力气。”

傅恒之道:“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

傅恒之道:“足以证明他不配为帝的罪状。”

沉鱼笑着道:“偏巧这东西在我这里。”

正说着,便听街市上传来路人的惊呼声。

沉鱼和傅恒之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燃起了滚滚浓烟,想来是什么地方走水了。

沉鱼瞧着那烟尘的方向,不觉心头一紧。

她快步走了几步,发现那着火的地方正是贺兰止常去的那个茶肆。

那茶肆地方偏僻,也少有人去,好端端的怎会走了水呢?

沉鱼来不及细想,赶忙朝着那茶肆的方向走去,傅恒之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前面的烟越来越浓,沉鱼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傅恒之扶她在墙边站好,道:“这烟太呛了。”

他说着,径自取了帕子,又去一旁沾了些水,方把帕子递给她,道:“你捂着口鼻,会好受些。”

沉鱼抬起头来,眼睛已有些睁不开,道:“你呢?你怎么办?”

傅恒之道:“不必顾惜我,我受得住。”

沉鱼将他推的远些,道:“你别跟着我,我去前面看看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