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问他能不能下楼,霍准大概是猜到了,没多久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穿着单薄的睡衣,他面色沉得比那晚的夜色还深,刚开门就压着嗓音呵斥她,问她是不是疯了?
宁溪就是这个时候扑进他的怀里。
她穿得多,跟头笨重的熊一样,可扑进他怀里的动作却十分轻盈,就像归巢的鸟,带着归属感。
她还记得那天她第一次踮起脚尖亲了他。
雪夜。
青石板。
不远处的桥下还有潺潺溪水。
而她吻了霍准。
回忆戛然而止,宁溪握着手机呆坐在沙发上,直到手机屏幕变黑,就像是一个提醒的开关按钮,她忽然急匆匆打开手机,手指颤抖地在拨号界面输入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话筒里传来嘟的提示音。
很快,电话那头就有人接了起来。
“怎么了?”
才跟她分开不久的霍准在电话那头问她。
宁溪没有回答,她握着手机,因为过度紧张而浑身发冷,连个音节都发不出。
“宁溪?”
霍准在开车,见宁溪一直没回答还以为她出事了,他已经驶入高架,单行道,没法回头,只能把车速降下来之后看路线,打算等下一个路口再回头:“你怎么了?”
“霍准……”
宁溪终于能出声了,可她还是说不出别的话,心跳得太快,也太紧张,就连这个名字她都喊得极轻。
还好。
霍准还是听到了,他轻轻嗯了一声:“我在。”
能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他没有着急逼问,而是以舒缓温和的语气和她说:“怎么了?没事,我在听,你慢慢说。”
“我……”
宁溪紧紧抓着手机贴着脸颊,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着底下的沙发。
霍准说了在听让她慢慢说之后就没再打扰她。
宁溪隔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刚才在看你的朋友圈。”
“嗯。”
“我……我看到了那张影子的照片。”
大概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了,霍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又轻轻嗯了一声,问她:“然后呢?”
宁溪也不知道然后。
她只是在那一瞬间特别想找他,于是就这么做了。
包包摊在暖棕色的沙发上,正好露出那一角纸。大脑其实还处于一片空白中,但有时候,做决定的时候或许也不需要那么清醒,在激烈如擂鼓的心跳声中,宁溪抓着手里的手机,突然冲电话那头的霍准说:“霍准,我们试一试,好吗?”
轮胎的摩擦声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宁溪这才想起他在开车,一时间,各种不好的猜测同时出现在脑海,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满脑子都是霍准不会出事了吧?他要是出事了,她怎么办?
过多的揣测让宁溪再也坐不住,整个人急得从沙发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