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移向燹王面前的剑匣,香染衣道:“听说燹王已得到魔罗天章,可否借我一用?”

燹王默了半响后终于道:“可以。”伸手示意间,君权神授已将剑匣递到香染衣面前。

香染衣拿着剑匣径直走向挽风曲,“你的心意,鷨儿一直都明白,可鷨儿的心意,你又是否明白?”

见挽风曲闷哼不语,香染衣轻叹道:“如果你没有答案,我可以给你一个寻找答案的机会。”顿了顿,她又道:“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让你拿着这把剑,带她离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燹王更是怒不可抑阻止道:“不行!”

香染衣淡淡望向燹王,“与你这一年来独霸鷨儿相比,挽风曲要的,不过是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若不愿给,想必他也无话可说!”

“……”明明觉得香染衣的话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无法反驳,怔愣间,燹王只能默认了她的决定。

“挽风曲,我的条件你可听好了。”香染衣看着挽风曲,慎重道:“第一,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无论鷨儿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必须毫发无损地把她送回到我身边!”

“好!”

“第二,这三个月内,你若借玄同的身份对鷨儿行轻薄之举,必定死于万千痛苦之中,死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重生!”

挽风曲静静看着眼前的香染衣,一字一句道:“吾答应你!”

至此,燹王面色稍舒,而香染衣亦将手中剑匣交到挽风曲手中。

“三个月后,我在紫耀冰丘等你的答案。

第81章 情多最恨花无语

片刻后,香染衣带挽风曲来到紫鷨暂居的翠园,燹王与君权神授亦紧随其后。然而,众人找遍了整个园子,都没见到紫鷨的踪影,燹王盛怒之下杖责了园中一众侍女仆役,又命南风法则等人四处寻找,不久后终于有人来报,说是紫鷨在绿之晨看花,但谁也没有办法把带她回来。心知紫鷨行止有异常人,燹王不再责罚众仆,忙当先一步向绿之晨行去。

精美的汉白玉雕柱,分立长廊两侧,长廊尽头,一株开得正盛的合欢花因风舞动,飘下无数雪白絮蕊,花树下,紫鷨微微抬头,一动不动望着眼前风景,发间衫上皆沾了不少花絮碎蕊,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见此情景,曾有幸见过精灵魂树的燹王不由心中一动。

一别经年,再见面已是物是人非,挽风曲心中郁痛难挡,缓缓前行来紫鷨身前,燹王见状亦想跟上前去,却被香染衣伸手拦下。

“鷨儿……”试探性的轻唤并没有引起紫鷨任何反应,挽风曲忍不住伸手扳正她的下颌,“看着我,鷨儿!”

良久良久……那双凝冻了千年冰雪的瞳仁,似乎在一片飞扬熟悉的艳红中冉冉化开,没有言语,却有令人碎心的绝望与凄惋。

“你想说什么?”挽风曲柔声问。

没有回答,只有比先前更专注的怔望,只不过,将花树换成了人。

挽风曲微微皱眉,强忍心痛道:“你不必这样看着吾,吾不是你想的那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见她仍旧没有反应,挽风曲继续道:“他的尸体由吾亲自收殓,已葬于熔壑之中。吾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言罢,挽风曲将魔罗天章送到紫鷨眼前,“吾没有办法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给你,但是,吾带回了他的剑!”

淡金的剑身,血红的剑纹,那柄曾经威震三界的魔剑就这样静静躺在剑匣中,惋如一曲离人惋歌。这瞬间,紫鷨终于有了反应,似不愿相信,又似悲痛难抑,颤然伸手间,一口椎心鲜血喷然而出,单薄的身影也风中落叶般倒在挽风曲怀中。

“鷨儿……”燹王大惊抢上,却再次被香染衣拦得死死的,纠缠间,挽风曲已带着紫鷨与魔剑化光而去。

“你……”燹王对香染衣怒目而视,“若鷨儿出了什么问题,吾不会放过你!”

“鷨儿吐出淤积心血未必是坏事,至于挽风曲,我有理由相信他不会伤害鷨儿。”

第82章 黄粱笑梦(上)

紫鷨被挽风曲带走后,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间高烧不断,似要将一年来郁结于心的种种苦忿全都发散出来,挽风曲虽对她呵护备至,无奈身为男子照顾起来诸多不便,只能求助于赦天琴箕。赦天琴箕也不拒绝,遂将两人安置自己的溺水琴楼,又命贴身待女太罗古照顾紫鷨,为挽风曲解去不少烦忧。

三日后,紫鷨高热渐退,病情慢慢稳定下来,只是人尚在昏睡。经过三天的折腾,太罗古早已困累交加,端着药碗也能走神打盹,挽风曲只好让她先回房休息。太罗古走后,挽风曲这才静下心来细细怜看床上的女子。早在灵卵内的成形之初,他就凭着灵识将她的音容笑貌尽数记住,她一往情深的心意,骄傲倔强的行止,触动着那时他尚不完整的心智与脑识,幼小身体对她的依恋,源于灵卵内便已深深扎根的占有欲,更源于一个男人对心爱女子的守护本能。轻轻抚触她平滑娇嫩的脸颊,他胸中涌起无限柔情,鷨儿……鷨儿……吾不知该如何放开你,却也不知怎样才能拥有你,吾这一生,怕是没有办法把自己与你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