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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和宇文护究竟是什么关系。”陶恒被人当街堵截,却还不清楚其中缘故。

“三年前,郡主本已和太师定亲,可不知什么缘由,婚事竟打了水漂。但郡主非太师不嫁,三年过去都不改初衷。也算是性情中人了。”杪夏倒佩服起这位清河郡主的执着来。

陶恒豁然开朗,“所以每每宇文护身边有了什么艳色,她就会出现宣示主权。”

杪夏点点头。“这都是京城里的谈资。大家虽然明面上不敢胡乱说,但其实私底下流传地甚广呢。”

忽然屋外一阵喧哗,隐约是曼陀和伽罗在争执。

“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吧。”陶恒遣了杪夏下去后,对着空无一人的闺房悠悠开口。“出来吧。墙角听得开心吗。”

宇文护沉着脸从屏风后走来,陶恒才站起回身,却被他牢牢禁锢在其怀中,周身散发着怒气。

陶恒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谁该生气啊。她隐隐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你杀了她。”

“没有。”宇文护埋进她泛着馨香的脖颈,疲乏之色藏进她的秀发中,他闷闷的声音更显倦态。“她不会再来找你了。”

陶恒听他这话,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宇文护不明所以,以为她不信,放开她,郑重其事地想要向她保证,却被她出言打断。

“你太小看女人了。心爱的男人若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拒绝自己,她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陶恒记得看过的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只不过我是着实无辜,也不知道明日京城里会传出怎样的流言来。”陶恒狐狸眼东转西转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宇文护无奈一笑,双手搭在她肩上,温柔呢喃。“恒儿,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恒儿,嫁给我!”

那灼灼目光落在陶恒身上,她心中一动,藏在袖口下的纤手紧张地不知所措,掌心里难免留下了几道指甲印。她却抿紧嘴唇,故作镇定,抬眼反问。

“你说什么。”但不想自己的声线微微颤抖,立时露了馅。

宇文护松开手,双手叉腰笑得心满意足,得意的低笑声真是叫人听了讨厌。

陶恒心里直骂自己没出息,竟被美色所误!她直着身子,双手抱臂,赌气地看着他。“你把那婢子怎么了。”故意转移话题。

“既然敢伸手,就得想清楚下场。”宇文护收起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危险。“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陶恒却摇头。“就算没有贺连毅帮我,我也不会傻站着让她打的。你也不必劳师动众的派人保护我。”

“保护未来妻子,怎么算是劳师动众。”宇文护脸色才柔和下来,只是听到贺连毅的名字时,又有些不悦。“那贺连毅,你怎么认识的。”

“那日马场,我侥幸赢了他。”听得出他心中有气,陶恒偷着笑却傲娇地又反驳他。“我还没答应你呢。”

宇文护也不急,“都说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姐如母,独孤般若不是正想让我前来提亲吗。虽然你父亲那边的确有些难办,但为了你我还是愿意做些退让的。”

“那要是让你放弃皇位,你也愿意?”陶恒不抱侥幸,她明白宇文护志向不止于此,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放弃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大业。

这乱世,她帮不了他,死亡会是悬在每个人头顶上的那把利剑。这一刻还是高高在上,下一刻也许便是血流满地。她是九尾狐,是拥有高超的法术,但也无法左右旁人的命运与生死。

果不其然,宇文护敛下笑容,沉默地看着她。稍许却忽又笑起来,“宇文觉终会死。他从小体弱多病,身体单薄羸弱。现今又无子嗣,他若死了,谁会是最有力的后继者。”他把玩着陶恒的发梢,魅惑的声音钻进她心底。

“他若死了,没有子嗣便兄终弟及,放眼宇文家,最有力的也仍然不是你。”宇文毓懦弱无能,若扶立他为帝,宇文护自然能威逼利诱他禅位于自己。可陶恒却面色一僵,“宇文毓?!”独孤般若的话突然在她脑海中闪现。宇文毓若能为帝,阿姐便是。。。

“你阿姐的勃勃野心,倒在我意料之外。”宇文护在听到宇文毓的名字后,便对独孤般若的盘算一清二楚。

恐怕是想先借自己之力扶植宇文毓为帝,从而再慢慢削弱自己的势力,再利用恒儿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让自己渐渐放弃争夺帝位的目的。

陶恒真是不明白,明明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却还是贪得无厌。哎,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们敢说敢做,也不怕骂名。但是人却还得顾着人伦纲常,悠悠之口。根本不能像他们那样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