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墨兰身上,右腿拖在地上,只靠着左腿一点点挪,走得实在艰难。两人又不敢往山下去,只好一路往上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天都暗了,才堪堪走了二里路。

这一日下来,提心吊胆的,墨兰自己也累得够呛,再瞧齐衡脸色越发苍白,好似下一刻便会晕厥的虚弱模样,也不敢再走了,只好先就近找个地方歇息。

也亏得两人运道好,寻见了一处背阴的山崖,高六尺左右,崖壁下方,向里凹陷了丈余,足可容纳两人。又因着常年有风穿过,岩壁干燥,不长苔藓。外头又有茂密的杂草枯枝挡着,若不留心细看,很难发现里头藏了人。算得上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地了。

墨兰扶着齐衡靠着崖壁坐下,又就近去寻了些干草垫在他身后,让齐衡可以舒服一些。

“你的伤得处理一下,不然伤势加重,咱们更跑不了。”墨兰边说着,边背过身去,解开了外衫,将里头干净些的里裙撕下好大一圈。

齐衡忙别开眼,看向别处,圆润的耳垂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绯色,衬得那张俊脸愈发苍白,格外的惹人怜惜。

待墨兰理好衣物再回身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她掐了掐掌心,勉强压下来面上浮起的热意。“你回身吧,我替你包扎。”

齐衡应了一声,慢悠悠回头,并不敢望向墨兰,只低头看地。

墨兰如今手头上没药,也没水,不能很好的清理伤口。只是齐衡与荣栖鹤一番恶斗,衣衫具已脏污,继续穿着,若是伤口恶化,非同小可。

“你要么先把外裳解下。”墨兰望着天,淡淡然开口,语气仿佛是请客人用茶一样寻常。

齐衡这下连耳廓都通红了,只他碍于男女大防,哪里会肯依,更不愿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宽衣解带,毁了她的清誉。

“这样这样不合礼法不不得体呼”

墨兰闻言也是脸儿透红,只是还不肯松口。今时不同往日,总不能因了什么劳什子礼法,就不管那一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