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对于她的关爱,也是确确实实的,那般的不想停下来,仿佛是想要把能剩下的时间,一点一点全部都用来嘱托他放心不下的那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即便是在这种局面下,也不停下来。
他们到底不是寻常的祖孙,享天伦之乐的更是少有,即便是装病在家,身心也不住地落在朝堂之上,但是他就那般支撑着赫舍里家的天,也在她身后支撑着,做着那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不厌其烦。
远处的天红光都已经开始消失,看不见太阳,只剩下一点天黑前的余光,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天到底黑了,晒不干水迹,也留不下痕迹。
房中传来哭声,那个老人就那么走了,走得猝不及防。
让倚罗还是有那么些缓不过来。
倚罗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天上没有什么流星,更没有什么象征,一切都显得有些平平无奇,除了耳旁的哭声。
不知道是在哭未来,还是哭房中的老人身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李佳氏也是叹了口气,把女儿揽在怀里,心中忧虑更重。
同样的,这个忧愁笼罩着整个府邸中,索尼到底是一家之主,虽说过世,不会让这一家就这么散了,但是在京中的地位,必然要降低不少。
不过好在也是皇后的娘家,只要皇上一日当政,日后赫舍里氏断然不绝,只是如今这种局面……
谁知道鳌拜到底有没有不轨之心呢?
眼下满朝大事政令,尽出鳌拜府邸,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这些日子听闻了索尼身子越发不好,甚至于已经开始把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全部换成了自己人,吏部中更是又安插了不少的人。
就这个架势,比之当年摄政王多尔衮,也不差什么了。
过了许久,康熙走了出房中,脚步有些沉,耳边还依稀能够映着索尼的嘱托和那几乎和盘托出的势力。
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藏在鳌拜、苏克萨哈的眼皮子底下的那些人,连带着其他有的没的,仿佛要一股脑地全部托付出来,交到他手中。
没有什么解释,也来不及什么解释,一切都来得极为急迫。
随后一切戛然而止。
心下越发低沉。
只是出来见倚罗,康熙更多的还是有些忧心。
离开之前,噶布喇寻到了倚罗,比她入宫之前还要来得郑重,还要更加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