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在室内缓缓踱步,“方知府一接到袖娘报案,便立刻将矛头对准了重火宫,先是下文书,召芝儿即刻前往苏州府申辩,后又在公堂之上百般刁难。
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是对重火宫心存偏见,又不了解莲神九式的伤痕,才会这般贸然的做下结论。
然而,待芝儿离开苏州府,我亲去查验张山的尸体,才发现官府早已做好了验尸报告,且条分缕析,清楚明了。
以这份验尸报告的结论,还有方大人素日展现出的能力来看,根本无须召芝儿前去,就更不要说在公堂之上刻意刁难了。”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上官透有些口渴,便又踱了回去,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继续道:“方大人素有公正之名,家世背景也不算低,断不是区区一个华山派,可以用金钱威逼或收买的。况方大人一点也不曾遮掩,似乎有意表明自己的不得已。
知府虽只是四品官,却也是一方重臣,况又是在苏杭这等繁华之地任职。能任意指使朝中官员,这背后之人,又会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上官行舟安坐在位上,只静静听着,眉心微皱,默然无语。上官透说完,重又坐回桌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来,递给上官行舟道:“父亲,你且看看这个。”
上官行舟忙伸手去接,口中还问道:“这是什么?”刚接过折子展开,便立刻看到一枚殷红的大印,端正的盖在上面,上官行舟疑惑道:“透儿,你哪里来的兵部文书?”
这正是当日将宇文穆远召去东都的公文,重雪芝将其要了过来,后又给了上官透以作调查之用。上官透道:“父亲且仔细看,这公文乃是假的。”
上官行舟听了,忙侧身将折子凑到烛火前,仔细端详了片刻,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公文确实是假的。这印章应该是仿制的,若非我曾多次亲见过兵部公文,只怕也要被糊弄了去。”
他这话说的倒不假,上官行舟乃是国师,国师本只是天子近臣,并无六部之权。然而,他有个做镇国将军的岳家,朝家在兵部的人脉,可是不容小觑。
“父亲且想,”上官透继续道:“能伪造出这般逼真的假印章,可见这仿制之人,必定熟悉这兵部大印的真实模样。而能日日接触到兵部大印的,这举朝上下,又能有几人呢?”
上官行舟赞许的看了儿子一眼,微微点头。上透低头微微一笑,接着道:“父亲,孩儿此次回来,是想请父亲助我一臂之力,查出这幕后的主使者,究竟身份如何。
孩儿不敢说自己毫无私心,我也确实是为了芝儿,为了重火宫。只是父亲且想,只寒热病一事,前前后后死了多少无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