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又开始懵圈了,上官行舟不由得又笑了,“任何学派都会有缺点,天下本不存在没有缺点的东西。然而,任何学派却又都没有缺点。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人的资质是有差别的。资质高的人,去践行任意一个学派,都能做到尽善尽美,恰到好处。所谓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便是这个道理了。
而资质差的人,去践行任意一个学派,便总能将这个学派的缺点,准确无误的给暴露出来。有句话说的好,画虎不成反类犬,说的就是这类人了。
就好比法家。刻者为之,则无教化,去仁爱,专任刑法而欲以致治,残害至亲,伤恩薄厚。
这是说过于苛刻的人学习法家,则不讲人情,全无仁爱,只一味死扣律法条文,以为这样就能够天下大治了,到最后只会害人害己。关于这一点,可以参照暴秦,还有历代酷吏的下场。
再如阴阳家。拘者为之,牵于禁忌,泥于小数,舍人事而任鬼神。
这是说不善变通的人学习阴阳家,则会过于迷信,被一些旁门小道所拘住,明明靠人事可以解决的事情,却非要迷信某些固定的禁忌。这类的例子史书上也很多,为父就不一一列举了。”
“总而言之,为父要提点你的,大致也就只有这两点。至于其他,则还须你自己亲自去深入了解。”上官行舟爱怜的抚着儿子圆滚滚的小脑袋,温声道:“透儿,在想什么呢?”
上官透本径自在思忖,闻得父亲询问,便神色认真道:“透儿在想,透儿要做资质高的人,不要做资质低的人。”
上官行舟一听,当即失笑不已,他捏了捏儿子头上的小揪揪,声音低沉而柔和,“傻小子哎,资质的高与低,可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我知道了,”重雪芝忍不住拍手笑道:“你是在说,鲁王就是那资质低的人,学法家学得不对路。是也不是?”她一副我可逮着你了的表情,揶揄的看向上官透。
上官透抿嘴微微一笑,“我可没有这么说,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棠儿这是打算要倒打一耙吗?”他神色戏谑,恨得重雪芝伸着手指用力去戳他,口中控诉道:“坏人。果然是个奸诈的坏人。”
她的指头戳在他胸膛上,几乎和挠痒痒是一个力道,上官透一把捏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面上却做出一副凶狠的姿态来,“都被你说是坏人了,我今日若不做出些坏事来,岂不是白担了这个名头?”
他说话间,立刻就要凑过来。重雪芝也来了兴致,立刻双臂挡在胸前,装出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瑟瑟发抖道:“你,你想干什么?不要呀。快来人呀,救命呀。”
上官透心中好笑,面上却依旧凶神恶煞,吓唬道:“不许叫。再乱喊我就了你。不过,只要你肯乖乖配合,大爷一定给你留条小命。”重雪芝一听,当即连连点头,“我一定乖乖的,还求大爷能饶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