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脚便似疾风闪电一般,让人闪躲不及,却又似铜锤铁锏一般,砸的他神志都失了一瞬。他就像是一只陈年的破旧麻袋,被远远的踹飞了出去,砸在了冰冷湿润的地面上。

待回过神来,只觉嗓内一阵腥甜,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他挣扎着想起身,却有一道冰冷的锋刃横在了他的脖颈上。凛冽的寒意不断的渗出,顺着那冰冷的锋刃,慢慢的透过了他的衣衫,一点一点浸入到他的皮肉当中去。

他咬紧牙关,强忍住了皮肉上难以抑制的战栗,微微侧头,却见颈上那雪亮的剑锋上,正映出了他满目的惊惧来。

慕庄主口唇微张,想要说一句“我输了”,却嘴唇阖动,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众人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硬气不肯认输,慕大公子却看出了父亲的窘境,当即便扑了过来。

他张手挡在父亲的身前,大声道:“剑下留人。此次,确实是我慕家多有怠慢,林夫人,您大人有大量,还求您饶过我父亲这次。我们庄内上下,俱都感恩不尽。”说着,便要跪下来叩头。

林晓棠微微一愣,然后将长剑收起,重又扔回给庄内的弟子,只道:“你不必如此,我并无要杀人之意。”见慕大公子谢过起身,又问道:“我听说,你们庄内有位三弟子。他眼下可在这里吗?”

慕大公子才刚将父亲扶了起来,闻言忙道:“在,在的。我这就叫人喊他过来。”说毕,向立在一旁的弟子道:“快去叫三师弟过来。”那弟子听了,立刻小跑着向前厅中去了。

片刻后,一位肌肉虬结、须发粗硬的大汉过来了,只见他面色通红,满身酒气,大老远的就叫嚷:“非叫我做什么?正喝的起兴呢。”神色间颇有些不满,一路跌跌撞撞的挪了过来。

慕大公子一看,心中暗叫糟糕,却又不好对个醉鬼说什么,只得向林晓棠道:“让夫人见笑了。三师弟他因是家父友人之子,又自幼双亲亡故,家父心中怜惜,就难免多宽纵了些,以致养成他这暴躁粗鲁的臭脾气。他本人倒没什么坏心思的。”

说着,又斥向那汉子,“快过来向夫人问好。醉醺醺的成个什么样子?”那汉子听了,却并不当回事,依旧慢腾腾挪了过来。慕大公子见了,心内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