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畅然心中亦是恻然,半响,见他稍稍冷静,便问道:“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竟完全看不出不妥来。
上官透忙抬袖拭了泪,然后抹了抹脸,解释道:“这是易容术。做起来非常麻烦,但是也有个好处,不知道其中秘法的人,是卸不下伪装来的。”
“你在做什么?竟用上了易容术?”林畅然目露担忧,“这么危险的事,你确定非做不可吗?你可曾想过,若你出了事,晓棠她,可就当真做了寡妇了。以她的死心眼,能真能为你守上一辈子。你于心何忍?”
上官透眼中露出明显的挣扎和痛苦,却终究还是道:“是我对不住她。晓棠她,就拜托林前辈了。若他日,我不能活着回去,也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前辈之深恩大德。”说毕,面对着林畅然,深深的拜了下去。
事已至此,林畅然无话可说,只能深深的叹息。
倒是上官透想起了百日宴的事情,忍不住在身上摸了又摸,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礼物给孩子,便道:“还请前辈在此地略盘桓上几日,我识得一个老银匠,长命锁打的极好。我这就去寻他,请他为孩子打些银饰来。”
“也好,我正有此意。”林畅然点了点头,抬头见天色发白,便欲要辞别离开,忽想起了一事,又回过身来问道:“若是晓棠问起,我要如何答她?不如就告诉她,你如今尚在人世”
“不,不能告诉她,”上官透却反应激烈,“不要告诉她,就让她只当我已经死了便好。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林晓棠忍不住逼近了他,“莫不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怕被我知道?”她怒瞪着一双秀目,落在上官透眼中,却活像是只撒娇的猫儿,神色间似乎在说:在玩儿什么鬼勾当?
上官透忍不住哈哈大笑,忽得凑过来亲了她一口,逗得她一阵羞恼,方才道:“告诉了你,你会怎么做?”
那当然是,“立刻去寻你呀。”林晓棠理所当然道。上官透微微含笑,只道:“那么小念念呢?”林晓棠顿时沉默了,半响道:“可以托付给姐姐。”
“我就知道会这样,”上官透神色温和,“我自小没了母亲,虽然有姐姐照拂着,可那到底是不同的。我们的孩子,他可能会没有了父亲,却不能也没有了母亲。棠儿,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照顾他。”
林晓棠说不出话来,半响,凑过去像是藤蔓一样缠在了他的身上。
上官透低下头来,轻轻的吻在了她的发顶,“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棠儿,你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