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礼解释完就不说话了,电话里只有烟花声和一阵阵风声传过来,风刮过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室外。
林赴年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刚悬在嗓子眼的心倏然又提了起来:“你在哪儿?”
他在问她,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谈礼没有立刻回复他的问题,她眼里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深夜的半空中。
今晚风很大,夜空中也没有星星,一眼望进去深不见底,但好在烟花很亮,让她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深夜,而不是在那些和夜里一样黑暗的梦里。
阳台的下边是一大片水泥土地,她轻轻扫了一眼,也就一楼,跳下去估计也死不了人。
但外面太黑了,无论是阳台外,还是她的梦里,都始终黑漆漆的。
“谈礼?阿礼?你怎么不说话?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催促她,不明所以地开始焦急喊自己的名字。
谈礼蹙了蹙眉,觉得有点吵,她回着神,继续回答:“阳台上啊,外面挺黑的,看烟花还能在哪里啊。”
听到她在阳台上,林赴年眼皮一跳,心里不好的预感更甚。
可是他只能尽量努力地把嘴边的话放到最轻最柔,像是在哄人,话里却已经带了丝祈求:“烟花哪天都能看啊,阳台外面多冷啊,你看完早点回卧室别着凉了,好不好?”
“嗯,是没什么好看的,那就回卧室好了。”她这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林赴年的话后,那场烟花刚好放完了,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着急什么,明明她只是想看看烟花而已。
也不是哪天都能看到的。
说不定她哪一天就看不到了。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着转身往卧室里走回去。
电话里传来细微的拖鞋走动声音,风声也逐渐变轻消失,林赴年才终于放心。
等她回到卧室,谈礼很清晰地能听到对方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
卧室的玻璃桌上还放着那包深红色的红包,只是旁边的水果刀上沾了点血,她拿着手机的手此刻正在往外淌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印出血花来,可谈礼像是并没有察觉。
“我回到卧室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幅度的情绪,可林赴年却越听越不对劲。
他的心里却泛起了一大股的不安,那股不安的情绪无从解释,只是从听到谈礼站在阳台上时开始蔓延。
哪怕她已经回到了卧室里,可他心里的不安依旧没有散去。
她的声音太轻了,没有任何情绪,可他总觉得那样的她,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有啊,不是上次说好了过年一起去爬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