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束束颜色鲜艳的烟花,就在她阳台外的半空中绽放,她这个视角刚好能看见全部的。
面前接二连三的烟花在眼前绽放,在夜空中炸开漂亮又短暂的火焰,她几乎要掉下眼泪。
因为她知道,这是一场属于她的烟花。
林赴年打过来的微信电话早就因为无人接听被挂断了。
他在前一分钟发过来了一条消息,此刻正弹在手机锁屏上。
sun:出来看烟花。
他为她放了一场只属于她的烟花。
她也终于因为这场烟花放下了抵在手腕上的刀,眼角边滚烫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谈礼走到阳台边朝下望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棉服,脑袋上带了一个鸭舌帽,正举着手电筒,在楼下冲她不停地摆手。
她不知道为什么林赴年会在这里。
他现在明明应该在南城,和家人在一起过年。
“阿礼,阿礼!”他看见谈礼走到阳台上,手脚并用挥着手,小声喊着她。
林赴年手机上的手电筒灯光闪烁,照着谈礼。又突然定格在了谈礼手边的刀上,刀锋反着光,他这会才看清谈礼的手上,衣服上全是血。
他原本想要给她惊喜的心情一瞬间跌入谷底,两人在冷空气中僵持着对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谈礼那样的眼神,她垂着眼睛,眼神空洞无光,她脸上的眼泪明明还在没有征兆的掉下来,可好像每一滴砸在的,都是他的心上。
林赴年的喉间像哽住了,他们不知道就这样在冷风中看了彼此多久,直到他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下楼。”
他说话的态度强硬又带着恳求,没有给谈礼拒绝的机会。
可只有站在阳台上的人能看见,能听见。
在微弱的路灯和手电筒的照明下,她瞥见楼下的他泛红的眼圈,在寂静的夜晚,她察觉到了他话语间那丝害怕的颤抖。
谈礼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门的,但促使她下去找林赴年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她看见了在黑夜里,那人眼角憋着的眼泪。
她就那样没有知觉地走出门,烟花声渐渐消失,已经放完了。
林赴年在看到她才走出家门口的下一刻,毫不犹豫着一把上去拉住她,把她手里的那把刀夺了过来。
谈礼没反抗,只是站在原地眼睛肿肿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林赴年这才注意到她穿着很薄的一件白色睡衣就走了出来,她睡衣一边的袖子被她挽起来,伤痕累累的手臂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
新伤加上旧伤,还在往外冒血,每一条伤疤都看的他心惊胆战,太阳穴直跳。
他看的蹙眉,心底掩不住的那股害怕又再次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