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师兄憋笑, 拍拍谭平的肩, 拉着他往房门外走,“走吧走吧, 弟妹在这里陪着顾大佬,或许人家还好得快一点呢。”
谭平抓了把额发, 依然难以置信, “天啊!顾延州居然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以撒娇?他怎么可以!我认识他二十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卢一悟也捂着脸, “我也没见过。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口, 直到房门关上,将所有独处的空间全留给他们两人。
整个病房内消毒水味道浓郁,从顾延州身上散发出来的药味淡淡的, 混着他独有的味道,依然让人感到熟悉而安心。
顾延州靠在她的身上, 轻轻吐气, “他们都走了?”
“嗯。”她道, “都走了。”
男人闷声道:“醒来后发现你人不见了, 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
又, 走了。
时溪敏感地捕捉到他的意思, 调整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好,伸手抚摸他的背,“感觉好点没?”
他挨靠在她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枕着,“让我靠靠呗。”
她侧头看向他的后腰,看到伤上贴了一小块纱布,手指捏捏他的两对耳廓,将它们都捏得粉粉的。
“顾延州,我不走。”
时溪俯身将他搂住,避开他身上所有的伤口,紧紧地,用自己的双手将他包裹,“我不会走的。”
她一字一句:“我要待在你身边,一直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顾延州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清浅地笑问:“干嘛,心疼我才这么说的?那你得告诉我,这个‘一直’是多久?”
“如果我说,”时溪将五指插入他的发间,温柔地揉着他的头。
“——是一辈子呢。”
男人的心情特别好,“噢,这么乖,要跟我一辈子?”
“嗯。行吗?”
后脖颈被人轻轻捏起,对上顾延州染上温柔色泽的眼眸,听他含着笑意的话。
“时小溪,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时溪还仰起头,对他翘起唇角,反问:“你觉得呢?”
顾延州手指揉捏她后脖颈上的软肉,摇头,“不行,那不行,求婚这种事情要男人做才可以。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学什么男人求婚?”
她两条手臂搭上他的肩膀,眉眼弯起,“这样啊——”
“那我等你?”
男人的情绪明显好了不少,骨节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捋她的发尾,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胶布,吊针插进他的青色的血管里。
脆弱,却充满强大的生命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