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的空白页上用清晰明了的笔触勾勒出,少年趴在一人胸口紧闭眉眼的安睡模样,虽然画技不算出众,但这一幕就好像在心中描绘了千百万次,神韵意外得传神生动。
几乎一眼就能看出那熟睡的少年就是江川自己。
任西洲在这时紧张至极地吞咽一下口水,罕见地感觉自己可能要大祸临头,冷汗几乎刷的一下浸透脊背,“……”
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当中,江川缓缓走上前去,捡起了那本笔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
然后他冷静地朝任西洲看过来一眼,“你跟我过来。”
任西洲闭了闭眼,认命一般跟在他身后走出教室。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来到了教学楼顶的天台上,天气风轻云淡,无数雪白的鸽子环绕着钟楼飞来飞去。
江川在这时转身将那本笔记丢到了任西洲怀中,“解释。”
任西洲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接住笔记,下意识将它倒扣在自己心口,沉默了好久才启开唇齿,“下意识……就……”
其实江川脸上的冷静全部都是装出来的,此刻心脏怦怦乱跳,大脑也因为思维过载而嗡嗡作响。
他疯狂思索着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傻。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唯独在任西洲面前,他只有强撑出一身铜墙铁壁般的伪装才不至于形色狼狈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任西洲在这时抬起眼看向他,喉结一滚,就说出口,“想画你,很想,非常想。”
这一句直球可真是让江川猝不及防,就感觉迎面噗嗤一箭射中自己的心脏。
他顿时手足无措地脸红起来,下意识向后倒退一步,连责问的眼神都变得毫无杀伤力,“你……”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二位都算得上是高攻低防的典范。
现在的氛围实在是太古怪,就好像连风都变得滚烫暧昧,似乎眼神稍一接触便是在亲吻彼此,搞得不管是谁都只能面红耳赤地沉默下去。
也不知道是过去多久,江川才艰难发出点声音,“你……你要告白么……”
“告白”这个词就仿佛是烫嘴一般,刚一出口,江川便后悔地想要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说话就这么不过脑,任西洲压根就没表现出这方面的意思,自己在这臆想什么呢?
他通红着脸颊,不怎么高明地找补道,“那什么……我不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