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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道油润鲜香的红烧鲤鱼被摆上餐桌,姥爷和江川这一老一小坐在餐桌边,几乎是惭愧地对视一眼,彼此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江川都猜到姥爷想说什么,就如同立fg一般抢先开口,“我……我向他学习!我争取明年也做出这么一桌菜!”

“我想说……”姥爷微微叹了口气,他拿起筷子沾了点红烧鲤鱼的汤汁尝尝,闭上眼睛连连点头道,“你小子可真他妈有福气。”

江川没听懂这夸奖到底因何而来,然而这时任西洲已经解开围裙走向了餐桌,“菜都做好了,可以开始吃饭了。”

因为是大年三十,姥爷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好酒,给他们两位小友一人倒了一杯,“尝尝,都尝尝,这可是三十年的老花雕。”

江川不太放心地看一眼任西洲,生怕他表演个一杯倒,那这年夜饭还吃不吃了。

他看着兴致勃勃的老头,动动嘴唇想要说话,“那什么……姥爷……”

任西洲却在这时端起酒杯跟姥爷轻轻一碰,“祝姥爷福如东海,长乐永康。”

他又举杯看向了江川微微抿紧嘴唇,瞳孔深处当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眼神诚恳而又真挚,“祝江川小朋友前程远大,一路……高歌相伴、繁花似锦。”

江川微微一怔的功夫里,他就已经仰头饮尽杯中所有酒液,咣当一声放下杯子,似乎不吐不快般叹息一口。

姥爷在这时笑呵呵地摸出两个红包,给他们一人塞了一个在手,“那我就祝任小友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至于你……”他在这时看向自己的亲外孙,眼中笑意更深,“祝你风月常新,鱼水相欢可好啊?”

江川在这时眨巴了两下眼睛,总感觉自己姥爷话中有话,但又无法直接挑明,只能扭捏着脸红起来。

任西洲不太自在地拿着那个红包,犹豫了一会忍不住对着老人开口,“姥爷,我……”

“拿着吧。”姥爷美滋滋喝一口酒,在这时随意摆摆手道,“反正早叫一声姥爷,晚叫一声姥爷都是叫。”

任西洲和江川彼此通红着脸颊,古怪而别扭地对视一眼,总感觉老头是看穿什么了。

年夜饭还不等吃完,牌友便打电话过来,说要通宵再战,姥爷就如同跨马提枪一般拎着麻将盒戴上帽子匆匆走了,临走前说仓库里有烟花,让他们两个去放烟花。

这可能是乡镇年节独有的乐趣,江川几乎是旋风一样冲向了仓库,果不其然看到满满一大箱的烟花。

他正蹲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挑选,忽然听见背后传来慢吞吞的脚步,下一秒钟结实温热的身体便靠在了他肩上。

江川吓了一跳,“你——”

然而此时任西洲靠在他身上,声音竟然罕见得绵软无力,一字一句都缠缠绵绵磨着耳膜,“唔……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