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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洲亲眼看着医生给江川处理好脸上鞭伤后,才转身离去,甚至拒绝了医生给自己脸上伤口。

他现在脸上可谓是惨不忍睹,不仅有无数灌木树枝刮出来的伤口,更有一个通红肿胀的巴掌印。

一路上不断有人投射来探究好奇的目光,而他本人却不甚在意,甚至堂而皇之地走进周家大门。

一进主厅,便看见三堂会审的架势。

右手边的位子上,周艺轩哭哭啼啼地趴在一妇人怀中,而在他进门的刹那,妇人也投射来冰冷厌恶的眼刀。左手边是空缺的,大概是去请周天和没找到人。

而正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位手拄拐杖、鸡皮鹤发的老人,眼角眉梢森严凛凛,几乎令人望而生畏。

任西洲就这么双手抄兜,闲庭信步般走进来,然后抬起头直视面前老者,眼神不卑不亢甚至隐隐含有一丝挑衅。

看见他人,周艺轩的哭声就更加肆无忌惮,指着他不住打着哭嗝,“妈——是他,就是他!”

扈子音拍打着自己儿子的双肩,先是狠狠瞪一眼任西洲,然后转头对着周老爷子说道,“爸,真不是我这个当夫人的没肚量,但您也请仔细看看,这个爬进周家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周老爷子没有立刻吭气,反倒是沉沉盯着任西洲片刻,然后才开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任西洲表现得就好像才想起这茬来,“被弟弟揍的。”

周艺轩听到这话猛地瞪大了双眼,心想着自己全程挨揍这贱种都他妈靠边看热闹,而自己又什么时候去揍他了?

他开口就想要反驳,“你他妈少血口喷——”

然而这时就听任西洲轻飘飘道,“我让他少去招惹江家少爷,但弟弟听不进我的苦口婆心,反倒是对我又打又挠。”

顿了顿,他低垂下脑袋,就如同认错一般,“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弟弟,丢了周家的脸面。”

这一番茶言茶语差点没让周艺轩当场吐血,暴脾气几乎是一点就着,直接朝任西洲扑上去,“贱种你他妈胡说!看老子不撕烂你这张嘴——!”

然而他手掌还没扬起来,便听主位上传来砰砰响声,周老爷子用拐杖用力敲击地面,怒目而视道,“给我住手!”

周艺轩可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躺在地上耍赖撒娇,大哭胡闹道,“爷爷你不爱我了!你竟然为了一个贱种,这么骂我!”

熟料他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更加让周老爷子窝火,转而对着扈子音怒斥道,“带上你的好儿子给我滚!”

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动了雷霆之怒,扈子音连忙带上周艺轩匆匆就走,但在临出门前狠狠剜了任西洲一眼。

偌大的主厅当中,只剩下了周老爷子和任西洲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