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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命的本貌。你是一件套着燕尾服的燕尾服,就是有百年寿命也只活过一天。”白村把酒瓶扔进垃圾桶,掀开推拉窗,“你或许了解他,可你忽视自己对另一个灵魂起的作用。”

管家不苟言笑的老迈面孔松动了:“你似乎很愿意跟我说话。”

“我不讨厌老人。”

他利落的从二楼翻下去,身影没入林中,大抵是要截道往西去。

天大亮,陆陆续续出现上工的人,前厅,后堂,园中,管家沿日复一日走过的路线检视完毕,依序完成整个庄园的大小事务,今天便同他已有生命的每一天一样结束。

傍晚太阳沉入远方的天际,迹部比往常回的早,为了找管家踏入了从未去过的盥衣室。

“订婚这事最后知道竟然是我?”

管家扬手让熨衣服的女仆关门出去。

“您未来会懂的。”

“要联姻他怎么不自己上?反正他老婆都死了。”

“慎言,少爷。”

老人低沉的叱责无波澜的紧接着迹部的尾音。

他从来不打断或对主人家高声说话,只是这样就能显出十足的威严。迹部恍惚看见迹部崇宏的影子在老人身上升起、膨胀,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迹部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回到书房;站在管家所布置的书桌前;旁边书架上摆着的书,是父亲每月寄来的。

迹部曾对书中那些身不由己的角色们嗤之以鼻,满心以为怎么至于,怎么就无从反抗……

那只鸽子按他的吩咐养在钢琴左边的角落,在简朴美观的木笼子徒劳的扇动翅膀。

他把笼子提到窗前,笼门卡着打不开。卸掉底托,没能成功。被外界动荡惊扰的鸽子扑腾不止,将食水扬得四处都是,粪便从尾羽下甩出来。

他扔了笼子,惊奇且幻灭的发现,能优雅华丽的解决的问题几乎没有。

……

车开进院子时,白村从后座的颠簸感到大门的坑得填。他对来接应的人指了指厂房钢丝网和汽油桶之间的水泥袋。

“那个啊,凯文可能给忙忘了。”田田说完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我去拿账。”

白村随她进去,穿过冷清的车间,进到一间耳室,里面高高低低的摞着箱子,他推开箱后隐蔽的侧门,露出楼梯。

人都在楼上,正吃早饭,见他来纷纷停嘴打招呼。左边的偏门小屋飘出的肉汤香味在光线极差的室内像一条明了的线。她则从不知何处抱出一大摞账本:“这个季度的,我整理过了。”

他们给腾了地方,白村仔细翻看,无需借木板和铁栅缝隙透过的光,同时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一个声音压过另一个声音,一种语言截断另一种语言。

“你成人自考成绩出了没。”

“没呢,过两天的。”田田端来汤,脱下围裙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