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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村与迹部分道而行,迹部则怔在原地。

短短两个字,迹部听出了别样的东西。这般冷意,算得上他颇为重大的情绪外露了吧。

迹部回想,守灵夜那晚他们的界限确实存在而又透明。他完美的保持着令自己舒适的距离。如果那是他有意为之,他不仅夜能视物,还明了人心。他那晚说的全是真话。

出医院的一路他隐而不发,直到自己开口,还硬问了谁,让迹部有机会别那么表露借他父母的事发难,掣肘父亲取消婚约的主意。

可惜聪明总来得晚一步。

冰帝校内发生的事故并未见报,警察活动的和封锁的区域只有露天网球场周边,课业照常,受影响的只有网球部和学园祭。

错过这个时间,往后就是期末考,学园祭推迟到明年。

午休时忍足来迹部班级,迹部照旧在做题,只不过有些瞌睡,阖着眼睛,笔尖停在一串鬼画符的末端。

“去食堂吗?”

迹部清醒,睁眼看到忍足笑眯眯的脸,又低头。

“我写的?”

“大爷您也有睡糊涂的时候啊。”

受限于场地,社团活动暂时封停,迹部早早回去,从藏书库翻到了摩斯码的书。

中午他在习题册上画的杠杠点点转译过来是:抱歉擅自借用你的身体留言,我想借你的眼睛,我也会借你我的,同意请在太阳落山时躺在床上。这是一次满足好奇心的尝试,请放心。

中午猫猫用了他的身体,他的意识却不知所去,和他们最初互换的状况颠倒了过来。

不过,这礼貌的用词,体贴的挑选午休时间,委婉的请求许可。那个新生的智慧生命对这个将将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世界好奇心强烈,智力窜高速度惊人,以正确的方式迅猛的成长。

约定时间迹部照做了。

不是互换,而是视觉共享。

猫猫不能操纵他的身体,他们的意识并不互通,却通过对方的视野看东西。

其他感官仍停留在卧室,唯有眼睛;迹部曾数次通过这双眼睛观察世界,色彩只有黑白,没有远近感,近视得厉害,这双眼睛如今被白村背在背上,看他买了前往神奈川的轻轨,走进人潮涌动的车站。

在视野里,人与人与环境的边界是模糊的。这些人影不分彼此粘着在一起,而白村如此清晰分明,穿行其中,如同水蜘蛛轻柔地滑过混沌的水面。

他就坐后视野挪移,近在其颈边。他抱着它,迹部没有被抱着的感觉,仿佛身处绝对安静的全黑影院忘我地观看第一视角的无声黑白影片。

影片的绝对主演低埋着头,贴在它毛茸茸的胸前,只见其发顶,竟让迹部某一瞬间感到胸怀充盈。

既然不是白村业,为什么这条狗是特别的?迹部思考这个问题。

接站的人是一名没见过的老者,身宽体胖,穿着白大褂,像是学术研究者。那人的脸忽地充斥画面,眼睛片下目光火热无比。

他们的交流在他是无声的。

白村乘上阿笠博士的车,方才拿出一打资料;有关白村夫妇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