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村能做的和需要做的只有一声不吭地听着。
“智慧生命善于思考的悲哀也许就在此,为过去所阻碍,无济于事而因此不能的后悔。后悔获得智慧是精神软弱的表现。”
“人类的思维在我脑中占了很大部分,我越来越不能理解我的族群了,当我全心去了解我的族群,我又与这个人类主导的世界格格不入,陷进一个几乎无法调和的死局里。”
“我的自我存在和整个世界都是无解的死局,我手足无措地站在这个死局中央,满怀期待又茫然无知,勉力四下环顾,却只有死一般的黑暗……”
安卡哭了,刚复生时他也这样在白村怀里哭过,不过彼时远没有此时哭的压抑绝望。
有份学生会的材料要给涉谷,迹部来到她班级的那层走廊,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白村来上学了。趴在自己搬来的桌椅上睡觉,偶尔睡麻了换个姿势。他周围很安静,反而走廊尽是对他的议论。
迹部放弃原来的路线,穿过密集的视线,径直来到他跟前,他闷头睡在手臂里,不短的头发耷拉下桌边。迹部喊了他的全名,没有反应,迹部退后一步,一脚把他桌子踹了个栽歪。
原本还有些谈话声的教室鸦雀无声。
白村放下手臂,过了片刻,慢慢抬起头,受到了阻碍。
他头发粘在桌子上,胶水已经干了。
白村趴回桌子上:“什么事。”
迹部辨认出是白胶,叫一个同学去拿热水,然后转头:“本大爷还想问你,你来干嘛?”
“学习知识。”
“呃……”想到安卡还在温室,经历着某种变故,迹部似乎明白了。
“你有时间不如一直陪着他。”
白村摇了摇头。
“我的存在只会提醒他……你能给他的安慰远胜于我。”
“为什么这么觉得?”
白村依旧摇头。
“你是睡得多死啊……”
白村的鞋带和前面的桌腿绑在一起。
这群人实在幼稚,既想欺负人,又不敢过分。